卿卿薄幸: 100-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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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山碍(一)

    一直以来, 晚晚总习惯克制自己,喜欢七分,至多?只表露三分。

    可做好的抉择, 她不会回头。

    她知道, 楚行月最后的话?, 无非是想求一分临死前的慰藉。

    可她选容厌。

    她看着?楚行月眼中涌动起浓浓的不甘和悲苦, 再厚重的情?绪,也?都随着?生命的流逝而渐渐消退。

    他眼神?逐渐朦胧、失神?,唇瓣开合, 轻轻喃出几字。

    晚晚用力推开他,撑起身子, 低头望着?他。

    她听?不清, 也?无心去分辨。

    她平静地哭着?, 也?同样安静等待着?。

    等着?他唇角流出暗到发黑的血,而后下手切断他脖颈柔软的血脉,直到他鲜血流干。

    楚行月的死亡成为无法更改的事实。

    ……结束了。

    郊外的风呼啸在林间?,透过顶部开出的狭缝, 倒灌入一丝清气。

    晚晚勉强地扶着?刑架站起身,头颅似裂开一般疼痛,指缝间?沾满她鲜血的银质针筒从她裙摆划落。

    外面被清了场,她身子微微摇晃着?, 走往门?边, 花费了许久,才用左手落下门?闩, 从内部将此?处封闭起来。

    楚行月已死, 叛军群龙无首,按照约定, 张群玉会来接应她。

    剩下的,她只需自保。

    密室中只剩下炉火呼呼的烈焰,刑架下的尸身被火光照得明暗不清。

    她能做的,不过如此?而已。

    一个人在此?时的力量,面对千军万马,仅为沧海一粟。此?外便是以卵击石,不自量力,至此?,她必须休息了。

    看,她总是这样,再疯狂的情?绪之下,也?还是清醒到残忍。

    晚晚彻底脱力,跌坐在门?边,眼眸酸胀到极点,她没有看地上楚行月的尸体,只望着?中央狰狞的火色。

    焚烧尽她的文?殊兰匕首,也?烧尽过往。

    面无表情?,无声之间?,泪水早已满面-

    兵变第三日,张群玉冒险攻入叛军营地。

    混乱之中,皇后叶晚晚毒杀楚行月,楚太后趁乱与其麾下将士争权。

    营地混乱,军心不稳。

    张群玉一击即退,后即刻带皇后回宫,叛军群龙无首,余下挣扎不过困兽犹斗。

    第四日,晁兆姗姗来迟,携八千军士,毫无意?外地镇压全部叛党,平乱勤王。

    这日的晨光之中,晚晚听?着?曹如意?在旁边说着?上陵城的状况,另一边,白术端来为她准备的药汁。

    她还在慢慢回忆着?昨日。

    张群玉找到她时,她提不起一丝力气,一动不动、失魂落魄。

    他盯着?她的右手,万分震惊和隐晦的疼惜之中,疲惫至极的嗓音仍旧维持着?平稳。

    他说,容厌没死。

    她用出的药、下的针,总归并非无用。

    听?到张群玉那句话?时,她猛地抬眸定定地望着?他,真假也?不探究,提起一口气,便随着?他离开叛军营地。

    回到皇宫,张群玉继续去往前?朝组织攻防,她冷静地安定完宫内人心,而后走到御书?房的隔间?。

    去看容厌。

    里?面,太医令喜极而泣,见?到她便立刻小跑而来,告诉她,她走之后,他再请示进来,便看到陛下许多?穴位滴落下毒血。

    那么久,若是尸体,血早就干涸了,哪里?还能再滴落下新鲜的血液。

    大惊大喜,那时,太医令双腿战战,跌倒后,几是跪爬到榻边,颤颤巍巍地再去诊断。

    他心中渐渐升起希冀。

    就算是几不可察的心跳,似有若无的呼吸……可总归,陛下没死。

    晚晚听?着?耳边太医令的哽咽之声,她的手再次掐上容厌的脉搏。

    指腹下跳动微弱,可一下下,清晰又坚定。

    她那时所?用下的药与针暂时控住了容厌体内的毒性蔓延,这两日,太医令整日整夜地守在御前?,随时查看容厌的状态,一刻不敢歇地吊着?他的命。

    或许是他也?不愿死去。

    濒危的时刻之下,人的意?志和生欲也?是神?药。

    几乎是起死回生。

    晚晚一路走来,听?了许多?人的喜极而泣,她抿紧唇瓣,面色苍白,浑身颤着?,手臂的疼痛也?丝毫感觉不到。

    一直到她亲眼看到容厌。

    她终于敢再碰一碰他。

    一众掩面而泣中,晚晚凝望许久,维持着?体面屏退人后,她折回榻边,低眸又一遍遍地看他毫无血色的面容,听?着?他风中残烛一般羸弱,却还是坚定跳动的心脏。

    爱恨甘苦,是非对错。

    那么多?的对抗和生死一线,她终于亲手剥去了年少时的腐肉。

    遍经失去,可终归,她的容厌没死。

    大喜大悲,晚晚终于痛哭出声。

    ……

    回忆到此?为止,距离她回宫已经一日有余。

    晚晚这一日昏睡在容厌身边,却总是没睡一会儿,便又会惊醒。

    这几日她同样奔波辛苦,流血受伤,可她不敢睡。

    叛乱已定,容厌依旧未醒。

    生死哪有那么容易,谁也?不知道,所?谓未死,到底是真真切切地得到了希望,还是延长了死期。

    容厌的身体经不起药性冲刷,不解毒,他无法醒来,解毒,他受不住。

    晚晚的左手始终握着?他的手,一刻不肯放,右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眼睛,微微出神?。

    这双眼睛。

    多?少次亲吻或者夜晚,她或者捂住他的眼,或者用绸缎挡住。

    她从来没有说过,容厌的眼睛其实很好看,修长的形状、浓密的长睫,还有睁开时,瞳眸蜂蜜一般清浅柔和的颜色。

    他的眼睛漂亮,却太有他的个人特征,强烈到全然掩盖住他和楚行月唇形的相似,而眼神?神?态更让人心生退怯,不敢与他对视。

    即便是后来,晚晚很多?时候也?不想看他的眼睛。

    她太不真诚,太多?隐晦,太多?藏在心底的阴暗。

    但她其实很喜欢。

    曹如意?讲完朝事,晚晚饮下白术递来的药汁,屏退所?有人后,她凝视他许久,时间?流逝,不知何时,她终于动了一下,俯下身,极轻、又极为缠绵地亲吻了下容厌的左眼。

    不多?时,外面太医令求见?。

    晚晚起身请太医令入内,两人再次仔细商议着?接下来如何行针。

    她右手复位后,又修养了一日,可加上她藏暗器撕裂的伤处,右手稍微一动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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