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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静春》 20、第 20 章(第1/2页)
杨简在外面轻轻敲了敲窗户:“你把药拿走,免得半夜脚疼睡不好,我走了。”
言罢那影子停了片刻,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周鸣玉没信,慢慢往床上走,却见绣文从外间披着衣裳进来,瞥她一眼:“和谁说话呢?”
周鸣玉尴尬一笑,反客为主:“知道有人还不进来救我?也不怕我被谁带走了?”
“有危险你不会叫我啊?”绣文撇嘴,过来扶着她回到床上,“我可听到了,是不是那个杨指挥使?”
周鸣玉点头。
绣文问:“他来干什么?”
周鸣玉不屑一顾道:“谁知道?来发疯的罢?丢了几瓶药给我,我没要。你不知道,我在悬崖下头用了他一回帕子,他就非要让我再做个新的给他!”
前半段还算正常,后半段未免太亲昵了。
绣文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表情看她,最后站起来道:“我去看看,给你拿的什么药。”
她径自走到窗边,周鸣玉都来不及拉她。
绣文开了窗,果然见到窗台上三瓶药。她探身往外瞧了瞧,没见着有人,才拿药进来关窗落锁。
她打开塞子闻了闻,问:“姐姐今天要用吗?”
“不用。”周鸣玉果断拒绝,“放起来收着罢。”
绣文反应过来,把瓷瓶装好:“是。祝当家和灵云姐姐看过的药还敢用,他的药还是算了,咱们谨慎一点。”
周鸣玉问:“你方才取药,外头没人了?”
绣文满不在乎道:“你自己关的窗,还指望人家在外头等你?”
周鸣玉无语道:“我是那个意思吗?”
绣文笑嘻嘻地把她推倒,盖上被子:“别管是什么意思,赶紧睡觉。他要是想见你,明天肯定还会来。”
周鸣玉颇无奈地看着绣文转出去。
这一晚确实如杨简所说,周鸣玉真的疼得没睡好。
许是因为前一天她吃了杨简两颗烈性药,又心有防备睡得晚,而今天下午又太过疲惫,所以都没什么感觉。
反倒是今晚,周鸣玉因为不适醒了好几回。
好在她一贯耐痛力还算不错,换个姿势倒也勉强睡着。再加之白日休息充分,次日醒来时,也不至于过分疲惫。
绣文陪周鸣玉吃完早饭喝过药,又将外敷的药换好:“我给姐姐带了护眼的药膏,左右现在没事,给姐姐用上?”
周鸣玉自打少年时去了南方,经常要做缝补衣服的活,从粗使到绣娘,针线活始终没落下过,于是时间久了眼睛也经常泛疼。
护眼的药膏她自己也带了,就是为了每日睡前敷眼。
几天没用,周鸣玉没拒绝,仰靠在引枕上和绣文说话,闭着眼睛休息。
绣文帮她敷好药,又去窸窸窣窣地拿东西。
周鸣玉闭着眼,听着绣文在旁边的动静,问:“你是不是取绣绷了?”
绣文应声,道:“我有个摆件没做完,这次过来就带来了,闲着打发时间。”
周鸣玉便说:“等下擦了药,扶我去桌子前头坐着罢?前一阵姚娘子让我画新的式样图,我还没做完呢。”
她们制衣裳,大都要提前去做。周鸣玉在衣衫制式上有小巧思,每季都要画新图和姚娘子讨论。
绣文一边做,一边和她聊:“姐姐真把自己当神仙了?难得有个休息的机会,你还想着画图。”
周鸣玉闲不住,朝她伸手:“要不我给你理线罢?你那线永远堆成一团乱麻,臭毛病说几次都不改。”
两个人轻轻松松地说着话,不多时听见外头有人轻轻敲门:“周姐姐在吗?”
周鸣玉一听便知是张浮碧的声音。
她连忙应声:“在,三姑娘快请进。”
又坐起来叫绣文拿帕子擦掉脸上的药。
张浮碧进来看见二人动作,半点没有架子地体贴道:“周姐姐莫急,收拾好了再说话。”言罢便自己坐在一边,暗暗打量了一眼周鸣玉的伤脚。
但周鸣玉仍是快速清理好脸上的药膏,收拾干净了回头问张浮碧:“三姑娘怎么这时候来了?”
绣文帮张浮碧上了茶水,张浮碧谢过方道:“我听说周姐姐坠崖,一直挂心,知道周姐姐昨天回来了,原本就想来的。可又想到周姐姐要看伤休息,就没来。昨日官眷席间用饭遇见了祝当家,我便问了一句,听说周姐姐状况尚好,才想着今日来探望的。”
她回过头叫侍女把手里的盒子给绣文,只说是些伤药,叫周鸣玉选合适的用。
周鸣玉多谢她好意:“只是劳动三姑娘特地来跑一趟。”
“不麻烦。”张浮碧真诚道,“我母亲原本也想来谢周姐姐的,我想她来了反倒拘谨,就没让她来。我马术不精,那日幸好有周姐姐在,否则万一郡主有个什么事,我几条命都不够赔的。”
周鸣玉安慰道:“这事是意外,三姑娘不必放在心上。若不是三姑娘及时回去找人,我们才真的危险呢。”
提起那日张浮碧仍心有余悸:“说起来我还心惊。那日我骑马回去,第一个就瞧见个穿官袍的武官,瞧着年轻英俊,人却看着冷冰冰的,看得人害怕。要不是郡主和周姐姐危险,我打死也不敢向他求救的。”
周鸣玉闻言一怔。
她捂住心口,压低声音道:“我回去才知道,那是龙爪司的指挥使。平日里常听人说他们不是好官,可那日我说完,他立刻便骑马追过去了。可见人言也不足全信。”
周鸣玉想起那日在悬崖下看到杨简的样子。
他勉力压制着急促的呼吸,似乎是很着急的模样。
她原本怀疑他是又暗中去做了什么任务,后来见他一路照顾自己,又似乎是认出自己的模样,才勉强猜到他是来找自己的。
如今张浮碧一说,便对应上了。
周鸣玉淡淡扯了扯唇角:“是。”
张浮碧见她如此,以为或是杨简做了什么叫她不喜,所以没再多说,又叫侍女把带来的东西都摆上:“我知道周姐姐伤了脚,必然无聊,给带了些棋盘花牌之类的小玩意儿,平时打发时间也好。”
绣文连忙上去帮忙。
张浮碧赧然一笑,坐近了些:“周姐姐,我今日在你这里避一天好不好呀?”
周鸣玉笑问:“可是张夫人和其他夫人说话,又叫你去作陪了?”
张浮碧苦哈哈地点头,道:“那些夫人眼瞅着光鲜亮丽,一副高贵人做派,私底下什么浑话都说。”
她顿了顿,靠近一些,压低声音问:“周姐姐可知道,除了郡主以外,端王的世子也坠马了?”
周鸣玉道:“昨日听说了一些。”
张浮碧便道:“郡主分明是因荆棘惊马,世子那边也是因为突遇了猛兽,这样的意外谁能预料?她们不盼着人好,居然还敢说什么,郡主借此攀上了杨家,怎么偏偏伤重的那个是世子?好像郡主是个姑娘家,就活该替她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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