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酥不禁: 27、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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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子如此轮流悍战之下仍旧骁勇无比,实在叫人惊叹”,古叔站在高座一侧,咂舌道:“真是深藏不露。”

    薛启看向斗鬼台,明明台上的薛敖鞭风叱霆,银衣排雪,他却心神沉重。

    薛敖太过骄傲固执,这他再了解不过,辽东谁人不知薛家有个犟种,所以当薛敖病愈以后再没闹过,他也很是惊诧。

    薛启本以为他会将满城作的鸡犬不宁,但薛敖只是日日泡在军营里,再跑到莲白山坐个把时辰。

    他本以为这小子是经过生死之事看开了许多,心中虽奇怪他对阿宁的事情闭口不谈,但看着薛敖那副欠揍的样子也未曾多想。

    可前几日王妃却将他喊了回去。

    凄艳霞色抹过残缺的金乌,自寒枝而来打在王妃发白的脸上。

    “敖儿看着与以往一般,张牙舞爪的,可你知道前几日丫鬟去整饬他的床榻时看到了什么?”

    她顿了顿,“塌下到处都是草蝴蝶,他的枕边、褥中都是他自己编的草蝴蝶。我问他编这些要做什么,他说他欠别人的。”

    “后来他跟我说过一次,说他心口疼”,王妃叹了口气,“见我实在担心,他又说是骗我的。”

    她想起那时晴空万里下,少年苍白的笑脸。

    “娘我骗你的”,薛敖笑得好看,“这么个疼法早就死人了。”

    薛启恍然间记起那日薛敖被沈要岐背回来时,他指缝里露出来一团污草,几个人都没能扒开他紧紧攥住的手掌。

    困兽犹斗。

    后来薛敖醒来,被他斥骂了一顿,就又是从前那个样子,那个嚣张明朗的辽东王世子。

    他思忖着,却被身边的惊呼唤回神。

    台上的薛敖满身血污,倚靠在冲上台的小将身上,赤色染上他胸前神獒的双眼,给少年画上了浓墨重彩的点睛一笔。

    几步开外躺着个瘫软的肉团,若是有上了年纪的人看到,必会惊叹这正是早年间恶名昭著的南海大盗。

    苍南剑派数位宗师都抓不住的一方恶霸。

    那大盗双刀落地,刃尖都是薛敖的血,他骤然哀笑道:“天威,天威!后生可畏啊...”

    “还剩几个了?”,薛启问一侧瞠目结舌的古叔。

    “我想想”,古叔拿过身后的名册,越翻越抽气,叹道:“乖乖。”

    见薛启望向他,解释道:“这一百零九个‘鬼’里,有一半在地下被困的失了神智和斗志,剩下的一半都被世子在这个月内揍的喊娘。”

    “壮观,咱们打服这么一个孽畜都要个十天”,古叔朝被抬走的南海大盗努了努嘴,“都抽成这熊样。”

    “现在还有一个...”

    古叔少有的踌躇,“只剩老三了。”

    听到这个名字,虎背熊腰的辽东王颓然地捏了捏眉心,倏而挥手,在古叔震惊的目光下冷声开口。

    “敖儿是天生的将才,披血杀敌,如有神助”,他看向古叔,眸中沉色叫人不敢直视,“可我辽东需要的是帅才,是统领。”

    “是军心。”

    他声音逐渐变得平缓,“就叫老三帮我教教他,如何担得起这边关大业。”

    那个年纪不大的老头被拉上来的时候,薛敖正在擦鞭子。

    之所以这么形容他,实是这人形貌奇怪,明明一张脸看起来与薛启年纪相当,可浑身上下透着股将死之态。

    “真像”,那人看向薛敖,“你就是小敖吧?”

    薛敖皱眉,“你这孽...”

    话没说完,被拍案而起的薛启扬声打断,“薛敖,叫三叔。”

    众人诧异,纷纷低语这位身处斗鬼场的人,怎么会是辽东王的兄弟。

    那人拎着长戟,朝薛启磕了一个头,又听薛敖换他“三叔”,点头间笑得和煦仁善。

    薛敖喊了人,回头看向薛启,见父亲微不可见的摇头,他知晓这场比试只是点到为止。

    薛敖将十三的后三尾收起,朝那人行了个晚辈礼,飞身而上。只是缠斗间薛敖心神不宁,以往的比试虽是吃力,但绝不会是像现在无计可施,他竟摸不到这人的一处衣角。

    三叔周身罡风鼓动,雄浑的内力仿佛要冲破了整个斗鬼场,这般人物,绝不在薛启与布达图之下。

    薛敖愈发认真,终于在他垂首低咳时找准时机,将人卷倒在地。

    正欲逼近身前,却发现他腰腹处已被戟尖抵住,只消几寸,便插入肚腑。

    “你输了”,三叔站起来,小心扯下腰间的鞭尾,“回答我一个问题。”

    薛敖皱眉,听他问道:“若有一日外族侵下,一小城失守,数百人做质,要你用身后的一万人来换,你当何为?”

    整个斗鬼场静谧如夜,都在等薛敖的回答。

    少顷,他抬头看向好整以暇的三叔,“当是不换。”

    三叔摇摇头,道“不对不对”。

    见状周围人窃窃私语,用一百人换一万人本就不行,怎的说不对呢?

    薛敖不解,却听那人朗声道:“为一军之首者,当从死局斩出生路,自暗夜劈开天光。”

    “所谓军心所向,藏锋、善智、谋局、求义,缺一不可。”

    三叔斥声道:“若你担起辽东大旗,此时该想的应是如何将那一城收复,将那百人救出水火。当你考虑是否交换时,你便已经输了!”

    “身逢战乱,众生皆苦,你身为统帅,最是无权要求旁人为了你肩上的家国天下,舍身殉死!”

    “你终有一日要接过薛家的红额带”,三叔声音低凉,又悲悯慈爱,“薛敖,你是万千黎民的最后一道关。”

    ...

    辽东王府内,薛启看着坐在身旁吊着手臂、悠哉哼曲的薛敖,脸都绿了。

    “就为了不定亲,你折腾成这副样子,还把自己编排成了个...不举之人”,他顿了顿,骂道:“你还要不要脸!”

    日前郭府的大公子与人在会仙楼起了争执,不小心从三楼的木阶棱窗处掉了下来,那般高度摔下来,非死即伤。薛敖正巧路过,伸手去接人,被荡折了一只手臂。

    郭大公子是郭茵的亲兄长,郭大夫人的长子,郭府知晓此事后连忙找大夫看伤,却没想几日后竟传出辽东王世子打仗时受过重伤,竟成了不举之人。

    此话一经传出,满城都沸沸扬扬,说那骄傲的小霸王伤了根基。

    可眼下根基有损的薛敖冲着他爹哼哧一笑,“不要。”

    薛启气急,又不能抽他,缓了口恶气问道:“这就是你斗鬼场下来后的条件?”

    薛敖点头,见门口辽东王妃的身影,站起身来拉着爹娘坐在上座,骤然跪下。

    “爹娘为我低声下气到处求人,是我不孝;陆府为我奔波劳走备受指点,是我不义;郭家以至宝相救,是我不仁。”

    “我自认对得起天下人,却独独辜负在乎我的人。”

    薛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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