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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见此良人》 30-40(第1/20页)
第 31 章 第 31 章
座椅被放倒,他们从驾驶位滚到车厢后面。
被改良过的空间很大,地面是精致的丝绒灰地毯,胡桃木吧台有半米长,边沿倒扣几只高脚杯,再旁边是音响视听系统,转角处有一个三尺宽的真皮沙发。
“去沙发”他发出低低的恳求。
陈何良却拦腰把他抱上冰冷的胡桃木吧台。
这里是地下停车场,外面很黑,只有车厢是亮的。
炽白的灯光刺进眼睛,兰溪颤着手去关后座底部的开关。
“也不是玩”,江兰溪望着月光,思绪越飘越远。“主要是为了挣钱。那时候未成年,戴面具是怕被让人认出来,举报我打童工。”
老婆子看着挺和善,脾气倒是不小,陈何良扑哧笑了,从旁边拉过一个小马扎坐上去,“仔仔?他小名叫这个?”
蓝宝石项链随着身体晃动从衣领中跳出来。他感觉陈何良还没有完全清醒,一时也不敢乱动,就这么被抱着,轻轻按压陈何良的太阳穴。
怀里的人的呼吸渐渐放缓,身体肌肉也慢慢软下来。
陈何良换了个姿势,脸埋进他肚皮里蹭,两只手紧紧环住他的腰。足足过了一分钟,低声叫他:“哥哥。”
良久,他很轻地应了一声。
“好暗,一点都不亮。”
“再等等,再过四个小时,就有电了。”
四个小时兰溪看了眼残存的手机电量,百分之四十,手电筒常亮肯定撑不住四个小时。
怀里的身躯还在颤,兰溪攥住拳,暗暗下定决心,“我问问我妈,我打个电话问问她把蓝宝石放在哪里,我记得她没有带走”
孙眉飞加州前他帮她收拾过东西,衣服、化妆品、首饰,他一件一件给他妈装进行李箱,不记得装进去过项链。
“不,我不要。”陈何良的声音如蚊子讷讷。
声音很小,却像巨石撞进他心里,他听见陈何良轻而缓的声音,“你不喜欢那个东西,我不要。”
干燥的唇随着说话的动作蹭到他肚皮,头发丝扎到皮肤上有些麻。黑暗里传来男人灼热的呼吸,“你忘了吗?以前我们做、爱的时候,也是关着灯的,那时候我以为有蓝宝石我才不会害怕,摘下来之后,我才知道,是因为你抱着我,我才不害怕。”
外面的雪更大,很大颗的雪粒子,敲打在窗沿,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冷风钻进窗户缝隙,吹得他脑子清醒很多。
“你送回来宝石后的那些天,怎么过来的?”
他是真的很好奇,以前碰一下就要死要活的东西,居然能说放下就放下。
“我抱着你衣服睡啊。”陈何良语气有一股孩童般的天真,说出的话却让人心里沉甸甸,“之前我给你买的衣服,你都没有带走,上面有你穿过的味道,淡淡的桂花香,我每晚都抱着睡,慢慢就不怕了。”
“我妈妈告诉我说,要用真心换真心。我妈妈还说,像你这样的年纪,应该喜欢成熟一点的,我想变成熟些再来找你,可是我看见表弟亲你,我就忍不住了。”
他好像很懊恼,又像在自责,“我好不成熟。”
静谧的夜,兰溪听他念念叨叨,突然有点心酸。
“可以唱一首摇篮曲吗?像以前那样。
不不要巴赫,要柴可夫斯基的四小天鹅舞曲。”
要在以前,陈何良对柴可夫斯基百般不屑,如今竟然求他哼唱一曲《天鹅湖》,如果柴可夫斯基泉下有知,老人家一定会感激他成功策反过来一名信徒。
温柔梦幻的旋律里,渐渐响起陈何良均匀规律的呼吸。
夜深人静,脑海中杂乱的丝丝线线渐渐清晰。
怪不得李医生总是一副八卦的样子打听他行踪,看到方颂泽去康复中心接他就虎视眈眈,有时候他前脚跟李医生说去某某地,后脚就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偶遇陈何良。
兰溪望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心想陈何良一步一步真的有够缜密。
大概是从秋天开始,乐团着重培养他,他因此接到更多的商演邀约,一场秋雨过后,治疗师说他是肩胛劳损,建议他用肩部弹性绷带,四支长条包住整个肩膀,挺丑的,他每次拉完琴就迫不及待撕下来。那时候陈何良问过他,他说小毛病,过段时间就好了。
直到分手后从新疆回来,去医院拍了片子,医生说不是肩胛劳损,是臂肌筋膜炎,然后他跟团长请了假,团长给他介绍了现在的李医生。
以团长的性子,这种事情八成第一时间就会告诉陈何良。
李医生极力建议他元旦之前去德国治疗也就有了理由,因为陈何良不想让他订婚。
那为什么德国团队又来中国了呢?
根本不是被幸运砸到了脑袋,听蒋乐的意思,是陈何良去他们家求来的。因为他不肯去德国,他坚持和方颂泽订婚,陈何良即使百般不情愿,为了他的手臂,仍然去求了。
求完了又不敢告诉他,生怕他会“迁怒”,拒绝来之不易的机会。
这样的陈何良,确实比以前,成熟了很多。
爱情实在是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总是充满奇奇怪怪的阴差阳错,也并不是付出了就会有收获。
手机消耗掉最后一格电,室内一片黑暗,怀里的人好像感应到什么,眼皮动了动,很快贴着他的肚皮睡过去。
窗外大雪纷飞,风声呼吼。
很久很久以后,一丝光线照进落地窗,天亮了。
兰溪把门带上,回到自己家。
老太太觉得眼前晃过什么东西,一侧头,看见陈何良的脖子上亮晶晶的。
布满皱纹的手颤颤巍巍往陈何良的脖子伸去,快要碰到时,陈何良下意识一躲,没让老太太碰到,嘻嘻笑道:“阿嬷,你要调戏我啊。”
显然是要把刚才被训斥那一回驳回来。
“小赤佬!老婆子调戏你做什么”,老太太被下了面子,收回手讪讪道:“年纪轻轻的戴什么灰宝石,没精气神。”
江兰溪听见楼下有人说话就醒了,打开门看了自己房间一眼,被子已经叠整齐,人不见了。走下楼时刚好听了一嘴,打了个哈欠解释道:“阿嬷,那是蓝宝石,不是灰色。”
老人家上了年纪有点视弱,鲜艳的东西看在眼里也成了灰扑扑。
“你阿嬷眼不瞎,蓝色灰色还能看不出来?刚才没看清。”阿嬷强词辩解。
“是是是,您眼神好得很。”江兰溪好言好语哄着,大概是上了年纪的缘故,老太太就怕别人说她老。
“老”就等于“不中用”。江兰溪和孙眉都不在意这件事,可老太太和他们娘俩不是直系亲属,心思难免敏感了些。
“你这朋友也喜欢宝石”,老太太用铜勺把点好的豆腐舀到盆里,像是自言自语:“跟你妈匣子里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差不多嘛,你姆妈在就好了,准能聊到一块去。”
老太太坚持不要他们帮忙打豆花,让他们二人去自由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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