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死遁文里的女配: 14、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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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出碧虚。

    寒玉之水挂在他身上,起离的瞬间,玉水织锦化缎,勾成一件银白长衫隐笼全身。

    男子肩背清瘦,银发落腰,过分修长的四肢,站在虚无里犹如一棵生长在雪山之上不可撼动的冷竹。

    他抬手,幻境跟着碎裂,裂痕四散最终形成缺口

    贺观澜赤脚行出秘境,境外黑压压站了一片人。

    由霄铃打头,众人齐唤“尊上。”

    贺观澜面容疏淡,是偏向温润柔和的五官,不甚锐利,更称不上冰冷,只是没有任何表情,便显得过于矜冷淡漠。

    他站在浓墨重彩的仙光下,银发跟着镀了一层金晖,站在人群当中,整个人似有隔阂般,越发的清逸绝尘。

    “尊上闭关以来,门内上下良好。”霄铃为贺观澜披上披风,“药仙坊前些日子回来几名弟子,似是从九幽逃出来的,师尊可要见他们?”

    听闻此言,贺观澜拽拢披锦的指尖跟着一顿。

    他乘上轿撵,“命藏书阁监察前来觐见。”

    藏书阁监察在太华宫称得上闲职。

    小秘境里一刻抵人间一年,贺观澜在里面少说待了百年之久,一出来就要见藏书阁监察……

    霄铃略有疑惑,但还是领命去办。

    **

    太华宫。

    朝云殿。

    贺观澜已换上华服,坐于岸前处理着近日堆积的事务,不多时,藏书阁监察进殿求见。

    “叩见掌司。”

    贺观澜未抬眼,“禁阁可有人擅闯?”

    他嗓音淡越,冷冷清清如清泉击石。

    监察叩拜在地:“不曾。”

    贺观澜面无表情睨着他。

    大殿止静,监察莫名感到压迫,“小职……小职一直尽心看守,并无生人进入。”

    贺观澜:“取出书茧。”

    书茧乃是一件记录着所有禁书的法器。

    书或生,或死,或两两结合再生新书,均记录在内。

    监察不敢耽误,自乾坤袖内取出茧契。

    冰白色的玉茧如卷轴般在半空铺卷开来,每个古籍类型清晰划分,上面详细记录着每本书此刻的变动。

    【生卷:一千五百六十八册】

    【死卷:十七册】

    【残卷:六册】

    【换生籍典:零】

    所谓换生籍典,就是一本书吞食另一本书,或者书与书交/合形成的新卷,这在灵籍内常有发生。

    至于死卷和残卷……

    监察急忙利用书茧查看,回禀贺观澜:“死去的六籍均属残年。”画外之言是——书本老死,属于正常范畴。

    贺观澜不语,眼瞳沉沉注视着对方。

    下一瞬,他长袖挥扬,书茧落于身前,那双修长十指再一掠动,古籍浮现,随着灵线缠绕,死去的灵籍逐渐拼出生前残相,同时一个名字印在了书页上。

    【扶荧】

    这不是残年老逝,而是——灵籍易魂。

    普通的书籍并不能自生灵性,最终能修炼成灵的是其中内容,是构成其内容的每一个字。

    字在纸上;纸便是它们的容器;字在人的脑海里,脑海便是它们的容器。

    一千六百多本的灵籍,随便拿出一本古书易魂,即便是平平无奇的凡人,也能脱骨超生;再有不慎,记录着邪典的书籍进了心怀不轨之人的身体里,结果可想而知。

    身为藏书阁监察,犯如此大错,是为死罪!

    监察大惊失色,顿时脸色刷白,扑通跪倒在地:“小职真的不知情!小职每日按时巡查,并未见生人擅闯啊!!”

    他慌张辩解,一个接一个磕头。

    监察看守藏书阁五百年,五百年间从未生过岔子,更没有人胆大包天到不顾禁阁内的巡眼司去触怒宫威!

    书在眼下被盗,这是他打死都不敢设想的事,然而就这样切切实实发生了。

    “尊上,小职对此并不知情,至于那个叫作扶荧的更是从未听闻!恳请掌司给小职一个机会,让小职排查清楚!恳请掌司!”

    不管他怎么磕头认错,贺观澜始终不为所动。

    站在旁边的霄铃心有不忍,正要站出来求饶,就见贺观澜对着监察的方向伸出手。

    一条银色的,如细针似的东西从指尖脱离,朝对方飞去。

    他陡然停下动作,面露惶恐地看着那根逼近的银针,恐惧之下竟忘了哭。随后反应过来,求生的本能让他连滚带爬往门槛的方向跑。

    然而最终还是慢了一步。

    那根银针穿入后颈,蔓延出密密匝匝的线,全身缠绕。

    在阵阵惨叫之下,监察衣衫尽褪,头与脚相缝;手与脖相连,顷刻间四肢折叠,最后化作一本书掉在殿内。

    此法器名曰不如意。

    天不如意,地不如意,万生不如意。

    一旦身中此器,那些渡生线就会将这人化作此生最不愿意面对的东西。

    怕生者不得超生;惧死者不得好死。

    可谓是阴毒至极的法器!

    霄铃幼时就被贺观澜捡回来,他用不如意的时候少之又少,可每次都会给她造成巨大的心灵冲击,或者是恐惧。

    霄铃跪身在地,全身都在发颤:“师……师尊,此事……弟子也有责任,那个叫作扶荧的,是是我送回去的,她现在应该……”

    “早出太华山了。”

    贺观澜闭目接话,重新召回不如意。

    霄铃愣了下,惶恐地看着长阶上的贺观澜。

    他并无罚惩之意,语调依旧淡淡:“身为大师姐却了无判断,自行领过罢。”

    此言对霄铃来说已是法外留情了。

    霄铃叩谢,最后看了一眼地上那本还在不住跳动的书籍,红着眼眶出了朝云殿。

    贺观澜不像宁随渊。

    去哪儿都跟着随从若干,不管何时都拿捏着帝君的架势。

    身为太华宫掌司,他喜静又厌烦旁人打扰。

    于是选僻静的朝云殿作为掌司殿。

    巧的是,朝云殿离扶荧住的院子极近。

    贺观澜瞬移至小院,人去楼空,此时已空余寂静。

    挥指间,时光重现,一幕幕画卷在贺观澜面前展开。

    风抚摸枝杈,光影跟着摇摇晃晃,他在原地停留,毫无预兆地与从门内走出来的女子相撞。

    柳红衣,乌云髻,亭亭玉立庙廊身。

    冰清玉洁的好相貌,让这院中稀疏盛开的花都跟着娇艳几分。

    贺观澜片刻不移地看着她脸。

    定顿许久,又跟着进门。

    他看扶荧扶灯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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