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宦忠贞不渝: 18、帝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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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九如不久前刚死里逃生,终是体力不济,只就着雪景吃了顿饭,喝了汤药,又沉沉睡了下去。

    蔺南星本也是匆匆赶回的府第。

    他与主子见了一面,风尘仆仆地沐浴焚香,赶往城门督管城防。

    近日皇宫恰逢改元换新的变动。

    ——大事有登基大典,祭祀天地;小事有新帝置衣,内臣调动等……

    诸多事宜都需要重新商讨,重新安排。

    朝廷里外,大臣内臣,无一例外全部忙得脚不着地。

    蔺南星也不外乎如此。

    他的职务本与那些政务关系不大,但景裕又让他做了京营提督,那京城里外的军队便也归入了他的直系督管之下。

    皇城内外、城防安全他便要严格把控。

    以免登基大典之时出了错漏,也省的小皇帝终日疑神疑鬼,担心吴王进京刺杀,夜里也不安眠,只想着熬他。

    除了职务之外,景裕先前给他下旨的赏赐也陆续送达了蔺宅。

    赐物有金百两,布百匹,熏香、茗茶许多……

    这些倒都是身外之物,蔺南星无甚所谓。

    但除了钱财之外,别的都用处不大,却有一样东西极其珍贵。

    ——墨敕鱼符。

    见此符如见圣上亲临,可不跪拜,不通传,佩刀觐见,甚至可以做免死金牌之用。

    这是连蔺广都不曾有过的东西。

    足可彰显新帝对如今的大伴是多么得无上荣宠。

    蔺大伴收了鱼符,毫不客气地把小小符牌放进腰间鱼袋里,挂到了蹀躞上。

    ——这等被日日熬鹰,砸破脑袋换来的殊荣,若是藏藏奄奄,便要叫人觉得软弱可欺了。

    不知不觉,一日又要过去,暮色四合,黄昏降临。

    空中的细雪成了鹅毛大雪,如同先帝驾崩那日一般,风雪大作。

    宫中的路面银装素裹,掌灯宦官们搬着放满明烛的拖车,撩开绛纱宫灯,更换新的蜡烛。

    灯辉映雪,将皇宫的路面照得纤毫毕现。

    洒扫宦官不停地清扫着积雪,以免任何一位贵人重臣滑倒摔伤。

    蔺督公从宫外赶回,前头两个小黄门提灯开道,身后两位內侍高举着纸伞紧紧跟随,逢力相伴左右与上峰低声言谈。

    一行五人把皇帝大伴送进正在议事的御书房外。

    屋门口守着多骞、多金两位內侍,他们见了蔺南星便躬身开门,其他远方的站岗內侍无人阻拦,更无人出声通报。

    新帝与内阁大臣、司礼监的太监们正在议事。

    此时的殿内却不复往日唇枪舌战,闹如市井般混乱。

    宦官朝臣各居一方,齐刷刷地跪着,室内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蔺南星抖去身上的余雪,将大氅递给门口宫人,露出里头的黑色纱帽,素衣白裳。

    他腰间墨敕鱼符和鎏金香球交相辉映,叮叮当当响如环佩,步履生香地越过众人,一行一响,拾阶而上。

    蔺南星走到书案后,朝景裕跪地行礼:“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

    景裕灵前即位已有十日,还未上过大朝,只日日在御书房里与朝廷重臣扯皮,却也苦不堪言,时常大发雷霆。

    今日的小皇帝头上带了冕旒,身着明黄衣袍,外头披着素纱,穿着比往日更加盛重。

    只是青涩的脸上依旧怒气冲冲,黑着个脸坐在案前。

    他闻到幽幽香气,见着高大魁梧的伴伴从远处走来,跪在自己的身前,心情这才好了一些。

    但他被气得够呛,笑还是笑不出来的,只好硬邦邦地道:“伴伴请起。”

    “谢陛下。”

    蔺南星道了谢,并未完全起身,半躬着腰背,越过站在景裕身侧的帝师,去了另一边寻找位置。

    站定之后,他便矮着腰,默默无言地给景裕整理书桌,更换茶水。

    汩汩煮茶之声,悠悠响起,僵持的气氛被打破了些许。

    景裕缓了缓气,对众人道:“都起来,继续。”

    下头的大臣和内臣连忙道:“谢陛下。”

    数十人手脚利索地站了起来,端手而立,却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再做这虎口拔须之人。

    景裕一拍桌子,本就凌乱的书案上掉下一地的折子票拟。

    他气道:“让我的母妃并称皇太后,与父皇一起入太庙有这么难吗?!”

    殿内再次陷入寂静。

    蔺南星将地上的票拟捡起,收拾整齐堆回案上,余光正看见景裕身后的帝师皱着眉头,不太赞许地望向新帝,又眼瞳斜掠,冷冷地瞥了他这皇帝大伴一眼。

    景裕等了一会,眼看又要发飙,礼部尚书眼睛一闭,躬身道:“陛下,太庙历来只供一皇一后,先帝不曾废黜元后,如此一来,即便太妃娘娘追封了皇太后,恐怕也入不了太庙啊。”

    秉笔太监蔺广眯起细长的眼睛,反驳道:“祖宗家法、宗庙规矩总也是人定的,如今陛下有此需求,为人臣子的才更应当想法子办妥……”

    他顿了顿,扫了眼众人,目光掠过蔺南星,又看向其他人:“苗老公,你说呢?”

    被点名的公公叫做苗善河。

    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他虽比蔺广官大一品,却是个和气的人,便把话头接了过来:“老奴愚见,陛下也是一片孝心,或可学习齐朝,将娘娘追封后,入侧庙供奉。”

    众臣又七嘴八舌地探讨了起来,景裕约听脸色越黑。

    又一位尚书道:“可太妃是宫女出身,强行封为皇太后,只怕会引起太后娘娘的不满,届时天家母子不和,前朝也会引起动荡。”

    景裕着实弄不明白,他想追封母妃为皇太后怎么就和前朝、家法扯上了关系?

    那父皇对他不闻不问十几年的时候,怎么就没人来管管他父皇?

    少年天子又是委屈又是生气,眼睛红了一圈,吼道:“你们就是看不起朕的母妃是宫女,也看不起朕……!”

    议事官员们跪了一地,齐声道:“陛下息怒。”

    景裕这些日子做皇帝事事痛快,唯有议政时事事不快,处处被人掣肘。

    哪怕有帝师在旁指导,他也常有一种受制于人的感觉,让他又想起了还是皇子时,要看宫人脸色生存的日子。

    他气得把桌上东西随手一扫,刚堆齐的折子和票拟又散作一团。

    想来之前就是这么弄乱的。

    蔺南星将茶杯递上,劝道:“陛下息怒,先喝口茶水,歇口气儿。”

    景裕捧着热茶,眼眶更红,委屈地低声唤道:“伴伴……”

    景裕身后的帝师又是冷冷的一眼扫向蔺南星。

    帝师是小皇帝即位第二日亲自选中的,年纪轻轻的礼部侍郎——秦屹知。

    也是内阁首辅,秦世贞的嫡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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