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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为臣妻(重生)》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成亲)(第1/5页)
九月初七,宜嫁娶。
天将朦胧亮,颜月月便被陈氏拉着起身,她的睡意未消,实在昏昏沉沉,半闭着眸子任由折腾着,分不出一点儿心来,只想多睡一会儿。
昨夜里,她的脑中不断地盘旋着今日就要成亲的事情,乃至于三更过后仍旧毫无困意,心中既是紧张又是期待,只觉得难熬至极。
在之前待嫁的许多天里,她的心中都并未起任何波澜,一直到事情将近,才开始后知后觉地忧心起来。
耳边喧嚣之声不绝于耳,承元公府内早几日便开始忙活了起来,挂红绸,贴喜字,宴请亲朋,备酒菜,样样要求周全。
总之,众人都在忙碌——除了新娘子之外,颜月月仍旧是觉得难以置信,自己即将嫁给青梅竹马的裴再思,从此为人妇,相夫教子。
陈氏的眼睛已经哭的红肿,看着自己面上稚意未消的女儿心中万分不舍,早几个月便开始对自己的宽慰和劝说也开始逐渐坍塌,一边替她梳着发,一边无声地流着泪。
大抵天下母亲都如此,哪怕知道女儿嫁过去不会受委屈,但仍旧是过不了心中的坎一般,好似将自己的血肉剥离,悲痛难舍。
吴妈带着人将一桶桶冒着热气的清水提进来,再倒入屏风后的浴桶中,撒了花瓣又调了香料,一时间整个屋子里都是馥郁的香气。
颜月月稍稍醒了一些,她的浑身都好像松软,被泡在雾气里一般,看什么都是氤氲,一直到泡入热水之中时才感觉醒了一些神。
此时天已大亮,就在她半梦半醒之间竟然过去了一个时辰,颜月月眨了眨尚且有些沉重的眸子,双掌合起舀了一捧水轻泼在自己面上,才缓缓后靠在浴桶边上,让疲惫的身子稍稍舒缓一些。
清透的水珠从她的面颊之上滑下,从鼻梁再到红艳艳的唇瓣,再一直顺着下巴汇集滴入水面,她有些双眼放空,任由伺候的人在她肩上揉按着。
吴妈拿了一块绸巾沾了一些灰紫色的膏状物细细地敷在她的面颊之上,唇上也涂了厚厚的唇脂,这些步骤她在近半个月以来每日沐浴之时都会做上一遍,说是有净颜养肤之效。
屋内很静,一直到颜月月看见丫环拿进来的喜服时才心中忽地升起一股惧意,别着眼不去看,可那用金线绣着的衔珠金凤华贵无比,一直在她脑海之中不断重现。
这件喜服是六月里定制的,一直到现在才做出来,颜月月伸手去摸了一下,只觉得触手滑润,是用的极好的绸锦,那个红色就如同开的正艳的山茶一般耀眼,霞披则是傍晚湖旁的云霞之色。
她穿过许多颜色鲜艳的衣裳,却唯独没有穿过大红色,这个颜色,女子一生只能穿一次,凤冠霞帔地嫁入心上人的府中。
陈氏帮着她穿好衣裳,外披之上的宝石与珍珠是她从自己当年的喜服上拆下来的,珍珠是她的父亲从出海时得来的,个个色泽莹润价值不菲,更有淡金色的珍珠有拇指指甲大小,熠熠生辉。
陈氏叹了口气,强忍住心中又涌起的酸意,丝丝缕缕的萦绕在她心头,她抚摸着红色外披上密密麻麻的针脚,将盖头放在托盘上,唤人来替她梳妆。
妆面不算厚,颜月月本就生得好颜色,若是厚了,反而会削减原本的丽色。
众人忙碌之时,颜月月那木讷的心也开始不安,她的鼻尖酸涩,逐渐意识到了此时是一副怎样的场景,轻轻地喊了一声‘娘亲’。
她的声音不大,屋内又喧嚣,但陈氏还是听见了,她含泪点头,拿着嵌红宝石桃木梳一下一下地替她梳着发。
轻念,“一梳到白头。”
屋外响起锣鼓喧天之声,是迎亲的队伍来了,颜月月轻咬着下唇,拉着陈氏的手不愿出门,喜娘三催之后仍旧是含泪不舍。
喜娘探过头来又看了一眼,望了一眼时辰,笑道:“哎哟小姐诶,新郎官已经等急了,您快些呀!”
陈氏擦了擦自己的泪水,对颜月月说道:“好月月,你到裴家去了,若是有什么不高兴不满意的地方,便回来,爹爹娘亲还有哥哥去接你。”
她的声音哽咽,颜月月难以回话,泪眼模糊之间一直到漫天的红色笼罩在眼前。
喜娘先讨了赏之后便拈着帕子到门外报信,一时间气喘吁吁,只怪这承元公府的地方太大,叫她恨不能骑马才好。
门外早就人群熙攘,只身着红袍在高头大马之上的新郎官——裴再思,显得格外意气风发。
他的面上满是喜色,不算太露骨,只是叫人一眼便察觉的出来,哪怕他似乎刻意的想要让自己不要看起来那么的欣喜若狂。
自从聘礼送到承元公府以后,他便没有一日不在期盼着这日的到来,但是时间却过得格外的慢起来,于是他只能用职务来消磨时光。
裴再思的眸中满是笑意,翻身下马,他原本就俊秀的面容在红色衣裳的映衬之下更加令人难忘,如清风一般眉目疏朗之人哪怕有再多的颜色衬托也是有叫人过目不忘的清俊。
其实这是皇上的赐婚,按理来说,皇上是要过来证婚的,但是玄谨却并未过来,而是赐下丰厚的奖赏,并为二人大喜之日赐下了一座玉观音。
不来也好,免得亲朋拘束。
裴再思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的方向,一直到颜月月的身影出现,他那早已沸腾的血液似乎又开始翻滚起来,那是他的小姑娘,也是他的夫人。
嫁衣是量身定制的,十分恰好又含蓄的将颜月月身形的曲线展露出来,哪怕是嫁衣华贵无比也不能将她本身的风采掩盖下一二。
她的每一步都是走在了裴再思的心尖之上,他的心脏都随着她的步子在颤动,一下一下几乎要破胸而出。
他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周遭的一切人或者是物都开始变得无关紧要,他的眼里只有颜月月一人。
围观群众的目光也都放在了新娘身上,看她身上少女含羞的模样,也都惊叹于承元公嫁女的排面与气度。
出门之后,颜秉之便木着一张脸从一旁走了过来,若不是他的身子都在颤抖,怕是要叫人以为他这个做舅爷的是极不满意这门亲事,实际不是,他大概只是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罢了。
又是酸意又是喜,若是他不控制着一下,只怕要面目扭曲,那时才叫人觉得丑了。
颜秉之弯下腰,将颜月月背起来,就如同儿时一般,他总是喜欢将小小的颜月月背着放在秋千上或者是自己的门前的石狮子上,哪怕挨了许多次打都改不过来,他今日也是背着自己最亲的妹妹,只不过今日是送她出嫁,将她背上花轿。
思及此,他一个八尺男儿险些哽咽出声,心中怪颜月月是个憨货,这么早就把自己给嫁了出去,也不知道他这个做哥哥的有多么舍不得。
颜秉之愤愤地瞪了一眼殷勤掀轿的裴再思,却怎奈这人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目光全落在自己背上安安静静的人身上。
陈氏一直目送着颜月月被送进那八抬大轿之中,才忍不住伏在承元公的胸前大哭出声,怪自己当时要和裴家说亲,她当时心心念念着头胎是个女儿,谁知道生了一个讨人嫌的男娃娃出来,害的自己宝贝女儿这么早便要嫁为人妇。
承元公亦是眼眶发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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