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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还君春衫》 【正文完】(第1/3页)
第81章 清平乐 他和他的陛下,还有许……
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萧琬琰身边的元尚宫。
元尚宫眼底尽是乌青, 面上是敷粉也遮掩不去的疲惫。
荀远微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手中握着的打算批阅奏章的朱笔在纸上重重一顿, 瞬间便洇染出了一大团朱红色的墨,如鲜血一般的红。
过了许久, 她才找回自己的视线和神识。
而后二话不说, 连狐裘都顾不上穿, 便丢下本来握在手中的朱笔和正在批阅的奏章,也不传步辇,径直往蓬莱殿跑去。
她到蓬莱殿的时候, 所有侍奉的宫女内监乌泱泱地跪了一地,所有人脸上尽是悲怆。
荀远微疾步穿过面前的院子, 朝着萧琬琰的寝殿而去。
寝殿里是很浓郁的药味,太医署的太医在外面跪了一地, 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荀远微透过屏风, 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萧琬琰坐在床榻边上的身影, 她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轻轻挥了挥手,示意跪在外间的太医先退出去。
那些太医有了荀远微这句,瞬间如蒙大赦一般起身,又纷纷朝着荀远微行了个叉手礼, 才退了出去。
荀远微这才绕进屏风里。
萧琬琰此时就像个失去一切色彩的木偶一般,坐在床榻边上, 眼神空洞,只有手还在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抚着荀祯的被衾,就好像荀祯只是睡过去了一样。
荀远微甫一坐在她边上, 还没出声,萧琬琰便先她一步将她抱住,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为什么?为什么要夺取祯儿的命,他才十岁,他还这样小,分明昨天晚上,他还睁开眼睛,用手指勾着我的手,和我说他已经很好了,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为什么今天突然就……”
“我不应该打那个盹儿的,如果我一直保持着清醒,我就能在他情况不对的时候立即将太医传过来,他就不会没有命。”
四下无人,萧琬琰在这一刻,仿佛再也不用在下人面前端出一副刀枪不入的模样了,因为在此刻,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面对自己年幼的孩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夭折却无能为力的母亲。
她声泪俱下,紧紧的抱着荀远微,就好像抱着她在这个深深宫城之中唯一可以依靠的一个人一样。
荀远微的手抚上她的背,一下一下地轻轻安抚。
她知晓此刻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荀祯出生的那年她十三岁,她也记得自己是怎么看着荀祯从一个瘦弱干巴的孩童到慢慢蹒跚行步、牙牙学语,而后再跟着哥哥和嫂嫂学习认字、读书。
荀祯小时候很粘她,从他会走路的时候就跟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姑姑抱、要姑姑抱”。
荀远微记忆犹新。
她或许不能完全共情萧琬琰的感受,但她心中同样难受,因为她早已将荀祯当作自己的孩子一样看待。
萧琬琰的哭声慢慢转变为低声啜泣,她说话断断续续的:“祯儿是早产婴,刚生下来的时候,郎中和稳婆便说这孩子体弱,恐怕难以长寿,我和你哥哥担心极了,日日夜夜守在他跟前,生怕他有半点闪失,你哥哥一个并不怎么相信神佛的人,也亲自去山上的寺里为他请了平安符,喂他的乳娘当时日日用的都是上好的补品,好不容易他平安长大,虽然相较于别的小孩有些瘦弱,性格也文静,但好在没有过什么大病大灾,人们常说,熬过了八九岁前便好了,我本以为他能平安长大,然后娶妻生子,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被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瘟疫要了命……”
萧琬琰缓缓从她肩上抬起头来:“你说,这是不是我这个阿娘的失职?”
荀远微这才注意到她几乎哭到红肿的眼睛,眼底积了一片乌青,面色憔悴不已。
荀远微心中更是一阵愧疚与难受:“嫂嫂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她说着抬手为萧琬琰将鬓边的碎发拨到耳后。
萧琬琰握住她的指尖,轻声道:“好孩子,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我方才太过于难过和悲伤了。”
“哪有?我们是一家人,是不是?”荀远微以更坚定的力道回握住她的手。
萧琬琰眸中泪光闪烁,她重复了下荀远微的话:“对,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
荀远微轻轻点头:“嫂嫂若是觉得难受,便靠着我吧,想哭便哭,我已经将他们都遣了出去,不会有人看见的。”
萧琬琰再度将自己的下巴搁在荀远微肩上,像是要将所有的力气都压在荀远微肩上,将整个人都挂在她身上一样。
因为她并没有告诉过荀远微自己的病情,她知道她的身体已经到了强弩之末,或许也时日无多了。
荀祯病逝后,大燕再度进入国丧。
但随之而来的是新君的人选。
荀远泽生前没有别的妃嫔,萧琬琰又因为生荀祯伤了身体,再也不能有孕,两人只有荀祯一个孩子。
所以一年前荀远泽病逝的时候,皇位的不二继承人是荀祯,如今荀祯驾崩,却一时不知新君该是谁。
倒是宗室中有几个适龄的孩子,一个是尚在襁褓之中的颖王之子,还有一个是今年八岁的齐王之子,又或者是荀远微和荀远泽的堂弟吴王。
吴王如今已经成年,虽然有人提出,但很快被其他朝臣否决了。
因为荀远泽从来就没想过让吴王沾染和皇权有关的一切东西,否则也不会宁可在去年病逝前,紧急将戍守武州的妹妹荀远微传回来,让她以长公主的身份摄政,也不将吴王传回来。
于是便只剩下了两个年岁尚小的孩子。
朝中有的声音支持颖王之子,有的声音支持齐王之子,但说到底,都是不同郡望的世家之间在争锋,反倒是在朝中地位举足轻重的宇文复和荀远微一手提拔上来的寒门和小家族没有人发声。
因为立储的事情,荀远微本来已经够焦头烂额了,无论是颖王还是齐王,说到底都是他们叔伯家的孩子,无论立谁的儿子为储,荀远微都必须要面对的一个问题是,怎样对待孩子的父亲?
以及这个孩子成年后,会不会将自己的父亲追封为皇帝。
颖王和齐王都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一旦他们的儿子真得成为了储君,他们真得不会对皇位生出野心么?
这些都是她必须考量和平衡的问题。
但屋漏偏逢连夜雨,更不好的消息是太后萧琬琰病倒了。
荀远微去蓬莱殿看萧琬琰的时候,她的情况分明已经很不好了,但还是强撑起来和荀远微说话。
“远微,我素来身子弱,你又不是不知晓,我当年刚生下来的时候,郎中都说我活不到及笄,你瞧我也是活到了现在么?”
她话是这样说,但身体却已经到了说两句便要咳嗽的地步。
荀远微连忙从元尚宫手中接过水杯,给她喂水喝,又叫她不要多说话了。
萧琬琰却朝她笑了笑,说:“近来,我总是梦见你哥哥,我想他大约也是真得想我了吧……”
“嫂嫂。”荀远微一阵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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