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凡后佛尊他火葬场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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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7章

    罗酆山地势高耸,山势突兀。深山高林,幽谷深壑之中,挺拔起伏的长峰秀林对于气候的变化也更为敏感。

    秋日忽忽而过,山间已覆上雪色。

    三天宫的高伟殿门上,掬了一捧雪。雪落在玉质的殿门上,风吹过时,簌簌地还要掉下一些来。

    江楠溪领着谢汝城楚瑶二人,刚从门口进去,便被兜头兜脸罩了一肩雪。

    楚瑶‘哈哈哈’大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谢汝城跟在后面也没忍住,尴尬地用手挡了挡嘴,跟在楚瑶后面往里头走了。

    江楠溪一个人站在原地,摇了摇头,转了两圈,才将身上的雪抖落干净。

    刚冒进来的凉意才被驱散几分,后颈上好似伸进来一个什么凉冰冰的东西,激得她顿时缩起了肩膀,往后抓去。

    一回头,穿着玉白色披风的佛尊面无表情地站在她身后,衣领子上的两团毛乎乎的白绒随着风轻摆,挠在他下巴上,他却始终一动不动。

    江楠溪的脸色陡然柔和下来,带上几分示好的意思,她抓着他的手,顺势往自己这边送着,嘴里哈着热气,替他驱着寒意。

    “佛尊怎么来啦,也不提前说一声。”

    他冷哼一声,将手从江楠溪手里抽出来,脸色比这山里的气温还要冷几分。

    “你看看我这个月给你传了多少次信,你何时搭理过我?”

    接着便是直接绕过她,往里头走去。

    她忙不迭跟上,“这一趟和谢汝城他们去了北域,中途又碰上南边的事情,我忙?????得昏了头,本来想回来吩咐两句就去找你的。”

    一路走着回了屋,前头那人气性还是大得很,一声不吭地走在前边,在塌边坐下。

    “明镜怎么样了,乖不乖,有没有想我?”

    江楠溪也跟着乖乖坐在他边上。

    明镜是符向川带回来的那个小佛子,明缘给他起的名字就叫明镜。

    屋子里的温度比外头高,一进来,还感觉有些闷闷的。

    江楠溪此时一张小脸埋在斗篷里,有些发红。

    个把月没见,好似瘦了。

    “一上来就问他,你怎么不问问我?”

    他是再也没忍住,两只手伸出来掐着她的脸,把人掐得直叫唤。

    她伸手抓着他的手腕,求饶一般喊道:“我错了,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那边才松了几分力气,她又凑着往前,笑眯眯的,“那你乖不乖,有没有想我?”

    她刚从人间回来,嘴里甜甜的,好像又偷偷吃了什么东西。

    那股香味在她凑近着开口时更加馥郁了。

    像熟栗子的甜味。

    毫不费力地,他稍稍一偏头就衔上她的唇,温软的,熟悉的滋味。

    怎么会不想念呢?

    最后恋恋不舍地分开,一只手还抓着她的后颈,手要抓着她,额头要抵着她,让她软软地靠着他。

    然后才带上几分恼意开口:“明知故问。”

    江楠溪很喜欢明缘披风上的那两团白毛,这还是她在晋县的时候给他挑的。

    她钻进他怀里,一张脸蹭在他肩上,软绵绵毛茸茸的触感很是舒服。

    她开口问他:“你知道我这一趟还去了哪吗?”

    “去了哪?”

    “我去了姜城,还去了庐州。

    算起来我离世还不到半年,这一次去晋县,我看见杨砚接了我的班。

    你将蒋信承带回晋县交给他之后,那个案子,居然真的叫他审出来了。

    不过林鸿这一次虽然栽了个大跟头,但他根基深,朝中党羽又众多,怕是过不了多久又能恢复成以往那副风光模样。”

    她知道自己已不再是人间之人,这些俗世尘缘她都不该再管,可讲起这些事情时,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当成了局中人,语气不平,胸有怒火。

    他静静地抚着她的背,她又接着往下说:“我去了庐州,又见了景玉山的娘。

    她说,景玉山的事情,她早就知道了。

    景玉山一门心思扑在考取功名上,从来没有朋友,我们上门的第一日,她就怀疑了。

    还好最后为他讨回了公道,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

    “你在晋县的时候,什么都做得很好,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官,没有对不起谁。”

    “真的?”她抬起头来,脸上压了一道他衣领印上的浅浅的印迹。

    这会突然抬头,和明镜偷懒的时候,压在桌上刚睡醒的样子一模一样。

    “我何时说过假话?”他捏捏她的脸,好似上瘾了一般,一下还不够,一只手在她脸上来回地捏着。

    “跟你说个事儿。”

    “佛尊大人请讲。”

    “三日后是明镜的即位大典,以后,我就不是佛尊了。”

    “哈?”她挣开明缘的手,一脸不赞同地看向他:“他还那么小,你就让他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你这个师尊怎么当的?”

    “只是传位给他,我又不会撇下他不管,真有什么事不还是我来处理,哪里指望得上他?”

    他很不满意江楠溪这样护着明镜,谴责自己的行为。

    “你别光顾着心疼他,能不能也心疼心疼我?”

    “那为什么还要这么早传位给他,不如等他大一些了再说?他现在晚上还不敢一个人睡觉呢。”

    行吧,完全没将他的话听进去,还是在心疼那个小东西。

    “为什么这么早传位给他?”他盯着江楠溪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她方才的问题。

    不知怎么的,他这样的神态过分认真,眼里幽幽凉凉的,看不到底,反而让她莫名有些紧张。

    “为什么?”她跟着开口。

    “因为想娶你。”

    屋子里夜间用的是夜明珠,不像在人间的时候,要么是烛火,要么是油灯。

    火光常常将人影描得朦胧,好似笼着一层黄纱,所以那个时候在烛火光里坐着,往往只要带上那么五六分的真情流露,两三分的一时冲动,一两分的灯火朦胧,便能一瞬间就陷进去。

    可这时候不一样,夜明珠是他从佛州一颗颗挑来的,屋子的四角各自摆了一颗。

    四颗珠子发出的光清润明亮,亮得能看清他眼睫下藏着的一粒小痣。

    这样的光照着,好像什么都无所遁形。

    所以一抬眼,就能看到他,看到他眼里明明白白地流淌着的炙热的,直白的情感,比任何时候都清楚。

    从佛州现世以来,千年的时光,历代还未听闻过,有哪个佛尊娶过媳妇。

    法照对他们俩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已经是莫大的让步了。

    若他还是佛尊,的的确确是没法和她光明正大地在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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