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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表妹薄情( 双重生 )》 完结+番外(第1/16页)
玉蛇镯(增修)
自过天?街, 随着官兵列阵阻隔,鼓乐暂歇,拥簇围观的人群渐散, 新科状元携榜眼探花,并四百三十四名进士,在京兆府门前下?马。
京兆府尹亲自接待, 引入大门。衙署内早为这些后起之秀,筹备好午宴。
丰盛的宴席上, 杯觥交错, 语笑喧哗。
各人互相打探起来, 好为今后仕途筹算。
除去上座各位高?官,敬酒状元陆松之人最多。
席面座次排布,按春闱名次安置。
许执为第九名进士,自在数百人中坐到前方。
又年轻得很, 相貌清正?端方, 府尹询问,竟才二十三, 比状元还小一岁,想与之结交的人不少,他亦笑饮薄酒,与其说谈。
比及申时过两刻,众人再?拜谢皇恩, 宴才结束, 出府各自归去。
许执略微整袖, 跟着步出京兆府, 在大门处的拴马石旁见到张琢。
张琢考试过后,总疑未理解透彻文?章立意, 自己所做策论偏倒甚重,便?很颓丧,都让陪行的小厮收拾好行礼,准备得到确凿落榜消息后,就回家去,再?苦读三年,为下?一个春闱。
不想中次第四百二十六,虽是倒数,却足以欣喜,好歹全了爹娘期盼,还有自己这几?十年的辛劳。
更?没?料到在下?榻的百福客栈,结识交友的许执会得第九的名次!
纵使?看?出此人才学斐然,又虚怀若谷地向人问学,该是个人物,但二甲第六着实让他吃惊不小。
想到方才席上,两人隔着百余人,都瞧不清前面,被皇帝赐宴到底喜悦,却在那般场景下?,落差到底有。@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张琢现下?徘徊,有些担心许执与他疏远,故在此等?候,便?不为多一个二甲的朋友,也为在客栈备考时,许执有时会指点他些经术时文?,当作?感谢。
当见人立即就迎上去,被酒晕染红透的脸上满是笑意,“我此次中第是托了你的福,终不用再?埋头苦读。适才人多围着,我没?得机会与你说话。”
“我让小厮叫了马车回客栈,就等?着巷口外,你与我一道?”
许执往石阶走下?,与人一同站到平地,才笑着道:“是治玉兄自己勤勉刻苦,能托我什么福?倒是我时常得了你的照顾,还未来得及道谢。”
他没?有拒绝与人同乘,作?揖道:“劳烦你载我一程了。”
“哎,说的哪里话,用得上劳烦?”张琢连忙将人的手托起,笑颜逐开。
许执能再?叫他的字,称他兄,便?当如?之前。
“我们两个都不要再?客气,走走,回去再?说。”
张琢拉着人,便?一起出了京兆府所在的巷口,先让人上了马车,自己才借着车夫的搀扶上去。
他喝得不少,已经醉醺六分。
摇晃着上了车,被许执扶住落座,吩咐完车夫赶马,便?转头与许执说起话来。
起初尚有些清醒,谈及状元陆松,好一阵羡慕,说及游街时那阵浓香花雨,楼窗前各色女子?们都朝他看?。
方才席上京兆府尹还邀请落座,实在风光得很。
到后头话语囫囵,醉地揽住许执的肩膀,哈哈笑说若是以后做了大官,可别忘了他这个半路认的兄长,多多帮忙提携才是。
又说明日还有恩荣宴,到时便?可见到此次春闱的座师。
最后咕哝说自己要赶紧修书一封,快马送回家去,让爹娘妻子?高?兴。
“对了,怎从没?听你说起过家人?你也该写封信回去,让他们晓得你的功名。”
……
一路上,许执留意不让醉倒的人摔落座,等?到客栈侧门,和车夫一道把?人扶下?车,送进房内,交给书童照料。
正?要回去自己的房间?,掌柜急步过来,一张脸堆绉地笑起,说要给他换个好地,原先那间?屋简陋得很,还不收银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京城这富贵地待得久了,做的又是八方来客的生意,掌柜懂的道理可比别人多。
保不准这些落榻他客栈的学子?们以后发达起来,念旧照顾生意,那可比一二两银子?贵重得多。
许执却笑着礼拒,道是习惯了。
进了房,将门关上。
他所住的这间?屋内设清简,还有杂声,多是大堂传来,仍在议论朝时的状元游街。
许执将袖里藏的紫丁香拿出。
小半日过去,已经蔫巴好些。
放到案上赋文?书堆旁,他先是摘下?巾帽,然后解腰间?的单挞尾革带,微仰起下?颚,松颈间?扭结,将身?上的礼服脱了下?来。
衣裳是从国子?监领取,要归还回去。
他仔细折叠好,放在一边。
又取过竹箱上搭放的灰袍穿上,整理好袍袖衣襟后,走去外间?,寻小二要了一只小白瓷酒瓶,洗净后装了半瓶子?水。
回房,推开窗,坐到桌案前,将丁香放入瓶里斜插着。
明媚的春光洒落在淡紫柔嫩的花瓣上,逐渐复有生机。
许执看?得分明,那时她将这枝花抛掷而下?时,是给他的。
将花移到案角,他撑手抵额,望了一会儿墙边靠立的那柄桐油伞,待暖风吹散午宴残剩的酒意,缓出一口气,才将赋文?翻开昨夜做记的那页,埋首续读起来。
不知不觉间?,天?光暗下?。
*
卫陵回到破空苑时,天?已黑透。
晌午那顿饭后,目送曦珠和妹妹乘车离去,他与洛平又一道去找姚崇宪。
寒食将近,每年到这个时候,皇帝都会举办马球赛。
此番休沐,不当为了休息,得要提前预练,免得到时比赛输了。
寻了十几?人,直在近城郊的一处草场玩到日头偏西,云霞漫天?,又去酒肆吃喝一顿后,才各自分别回家。
满身?凉下?来的潮腻汗水,解了外袍,随手挂到木施上,松着领口,阿墨唤人送来温水。
沐浴过后,换上崭新的、熏过香的白色里衣。
将人都屏退出去,坐到翘头案前。
疏窗大开,墨蓝的半空之上明月高?悬,星子?闪烁,映落院墙边那棵百年的梨花树。如?雪堆覆的花枝,夜风缓吹,零落洒下?一阵花雨。
他不禁想到那支花。
他知道,她是扔给许执的。
今天?一整日球场上的奔驰击球,挥汗如?雨,也没?能消解心里的那点不安。
尽管清楚她对许执不再?有更?多的感情。
卫陵闭眸缓了片刻,目光移转案前,将烛挑地更?亮些,沉静下?来,压袖磨墨,回想今日与洛平父亲谈及到的火.枪机关细处,继续伏案修改画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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