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皇帝赐死后我俩一起重生了: 26、惊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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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霁吃了一惊,上辈子这件事发生时,元和帝尚有力气指着赵景瑞骂,如今怎么就昏了过去。

    真的是狄不谷献上的丹药送走了元和帝的寿数?

    可如今容不得他多想,他转头看向李郦,快速道:“你去通知众人,临时写出个办事章程,皇帝昏迷,左不过是少了个看折子的人,不用太过紧张。”

    李郦神色也十分凝重:“好,不过陛下昏迷,赵景瑞之事只能暂时按下不表,如今太子之位空悬,只怕有人要做手脚。”

    徐霁说得很平淡,眼中却依旧停留着方才未退的厉色:“古今以来,哪有兵不血刃就能做皇帝。”

    李郦有些默然:“是啊,但三殿下已经够命苦了,从小无根无基,现在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又受了重伤。”

    徐霁抬头看向京城方向的天空,他心依旧发紧,眼皮不知道为什么直跳。

    *

    麻沸散的药效十分管用,以至于赵景珉只短暂的清醒了一瞬,好像匆匆看到了徐霁。

    却又被拉入了黑沉的梦境。

    远处的宫灯像是一团团散不开的云雾,他奔跑在宫道上,紧紧攥住了拳头,截下了从司礼监往外走的徐霁。

    此时赵景珉已是太子,两人话不投机半句多,他与徐霁很少再见面,以至于徐霁看到他先是有些惊讶,却很快垂下头,恭敬地朝他敛衽行礼。

    丝毫看不出这位东厂督主方才雷厉风行地将人抄家流放。

    高老太傅已然年老,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怎么经得起这一场鱼龙风波!

    赵景珉几乎是维持不住面上的神态,说话有些冲:“徐督主,高老太傅只是行走不便,我特地给他赐轿,免了行礼,如何就成了尊卑不分了?”

    徐霁垂着头,看上去温吞无害,对赵景珉说话也是轻声细语:“太子殿下,您未免有些太过看重高元明了,文臣不礼而过,武官不奏而动,乃是死罪,我只是将高元明流放,已然算是小惩大诫了。”

    赵景珉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他心里告诉自己要冷静,还没有万全的把握,不能同徐霁翻脸。

    他很快就整理好了神色,放低了姿态:“确实是我不好,乱了规矩,只是高太傅已然年迈,恳请督主网开一面。”

    徐霁依旧那副恭敬又顺从的姿态,却垂首不言。

    赵景珉深吸了一口气,朝徐霁挤出一个还算友好的笑:“我知道督主家财万贯,看不上金银,督主有什么其他想要的,尽管向我开口。”

    徐霁终于抬起了头,他似乎对这个提议心动了。

    他缓缓思考,看向赵景珉腰间的一块不起眼的玉坠:“唔,我要殿下腰上的玉坠。”

    “作为交换,我好车好马,送高元明上路,必让他活到流放的地方。”

    赵景珉垂下眸,看向自己腰间的玉坠,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块玉,甚至还有些灰扑扑的,大约只是宫人服侍穿衣时,随手给他挂上的。

    他不知道为什么徐霁只想要这块玉,可如此这场交易实在是太过划算了。

    赵景珉没有任何犹豫,快速解下这块玉,递给了徐霁。

    徐霁伸手接了过来,居然没再挂着他那副温润的面具。

    而是真情实感地笑了起来,眯起了桃花眼,像是得了财宝的守财奴,小心地把那块貌不惊人的玉收到了自己的袖口中。

    赵景珉都快要怀疑那玉莫不是什么令牌之类的了。

    徐霁很开心地将那块玉收好,又礼数周全地朝赵景珉行了礼,让出了宫道:“殿下先请。”

    赵景珉目的达成,不欲再跟徐霁纠缠,转身欲走。

    却一脚踏空。

    模糊的宫灯,背后的徐霁,脚下的宫道碎成了一块块碎片,他仿佛变成了一撮轻飘飘的柳絮,被风吹到了下一个梦境。

    赵景珉坐在了皇位上,今天是徐霁凌迟的日子,他特地没有上朝,而是独自一人看着殿前的日晷。

    一人骑马从长亭冲至宫门,马上的是一个半大不大的青年,他一身烈烈的黑衣,手中一把长枪,竟真有势不可挡之风,就这么冲到了殿前。

    贴身内监宋河连忙挡在赵景珉面前,他双腿被许沁安身上的森然杀气吓得颤抖,却厉喝:“指挥使!闯宫是死罪!”

    赵景珉眯起眼睛打量着下面的人,却没有多愤怒,他知道许沁安不会无缘无故的闯宫。

    他示意面前的宋河退下,语气还算和缓:“许沁安,朕许你出入宫禁的特权,但你无召私自回京,拿着兵器入宫就是僭越了。”

    许沁安悍然无畏地抬头看向赵景珉,他手里拿着一个木盒,捏着盒子的五指泛白,仿佛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看着赵景珉,跪了下去,一字一顿:“臣死谏,东厂督主、司礼监掌印徐霁所犯之罪均为污蔑,证据在此。”

    赵景珉皱起了眉,不知道许沁安和徐霁到底是什么关系,怎么还能到了死谏的程度?

    他有些不虞:“徐霁流放功臣,贪赃枉法,民意如沸,已是定局,而且督主府里的三百万两白银难道是作伪?”

    许沁安垂首没有说任何话,但没等赵景珉喊起身就站了起来,将木盒放在赵景珉的桌子上。

    “陛下且看。”

    赵景珉看着面前这个盒子,他伸出手打开,心里却有些说不清的慌乱。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封书信,一本账本,账本旁边是当年徐霁问他要来的一枚玉坠。

    赵景珉喉咙发紧,他伸手拿过那本账本,只粗略地翻了几页。

    元和二十一年,抄贺林家家产,共计二十七万两;

    元和二十三年,嵩阳县令上贿银,共九万两;注:年底已将这蛀虫下狱,抄家共计十九万两。

    元和二十三年秋,京郊大旱,四万两施粥,另三万两做善款塞给工部修建水渠;

    元和三十四年,十七万两做劳军之费,与辎重同行;

    ……

    禹庆五年,二十七两做家中老仆赡养分居之费。

    叁两纹银,一口薄棺。

    做本人殓葬之费。

    写至此处,账本的主人还颇有兴致地在旁边画了口棺材,棺材里塞着个跳舞的小人,欢快得很。

    赵景珉合上账本,双手有些颤抖,飞快地在御桌上那摞折子里翻找,终于找到了抄了徐霁家的折子。

    折子上写,共抄没徐霁家产三百一十二两三钱四分。

    账本上最后写,共余三百零九两三钱四分。

    那三两纹银的殓葬之费没有用上,赵景珉赐了他凌迟。

    赵景珉张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沙哑的没法听:“宋河,去刑场传旨。”

    外面的内监站得远,不敢听皇帝和指挥使的对话,因此没听见这句吩咐。

    赵景珉厉声,喉咙处竟然有些血腥气:“宋河!”

    宋河连滚带爬地滚了进来,他等赵景珉当上皇帝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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