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秧子自救指南: 25、贰拾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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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闲亭、冯栖寒两人之间的小插曲,柳家另外三人看了许久也没看明白打的是什么哑谜,即便知道韭菜有壮、阳的功效,因为柳闲亭的身子骨太弱也就没往那方面想,只是觉得这两人大清早就旁若无人的眉目传情,忒腻歪,没眼看。

    于是,就见柳父、柳母齐刷刷地放下碗筷一起回房,紧接着又见他们扛着锄头一起离开,同进同出无形地向屋里的三个小辈们秀了把恩爱。

    柳望亭看着酥脆的肉饼,既想吃又觉得喉咙顶的慌,心里不由地闷闷地想,怎么感觉还没吃几块就撑到了呢?

    他抬起眼帘看向坐他对面的柳闲亭,下巴往里敛着嘴角微抿,摆出一副深闺怨妇的表情,瞧着很是瘆人,且辣眼。

    此时,柳闲亭正痴痴地盯着冯栖寒瞧,陡然发现对方的另一面,既惊喜又兴奋。

    倏地,身子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他顺着幽怨的视线扭头看了过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心道,这傻小子又发什么神经?

    一时间,两人好似在暗暗地较劲,谁都没先开口,默契地认定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几息过后,柳闲亭率先败下阵来,只见他嘴角无意识抽搐两下,似是又觉得腮帮子疼的厉害,忍不住龇了龇一口大白牙。

    他拧着眉问道,“请二弟指教一下,哥哥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儿,需要你摆出这副表情对我?”话毕,就见他撇过脑袋闭了闭眼,像是多看一眼就能立刻瞎掉似的。

    柳望亭闻言不明所以,微微张着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开口要说什么?

    他愣了愣一脸茫然地问,“哥哥你说啥?怎的弟弟听不懂?”

    柳闲亭正兀自三省吾身,是不是平日里将人欺负的太狠,听到对方的问话忽然灵光乍现,头也不回地反问道,“是不是为了三千两?”

    柳望亭眼见地更迷茫了,下意识疑惑了一声,“啊?”

    “你放心,哥答应过你的事情不会忘记。”柳闲亭没听出柳望亭语气里的疑惑,误以为后者因为有冯栖寒在场觉得不好意思。

    话毕,就见他视线轻移偷瞄一眼,发现对方神色如常,这才有勇气重新直视,就连态度、语气都明显的松快了不少。

    他微微扬着下巴,唇角抿成一条直线,摆出一副严厉哥哥的模样,“还记得昨天哥给你说过的话吗?”

    柳望亭倏地怔住了,一时间脑子有些没跟上柳闲亭的话题。

    自从柳闲亭冲喜那晚过后,他就觉得柳闲亭不像是他哥,反倒像是他弟弟,不仅腹黑还没个正形儿。

    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柳闲亭摆出严肃脸,与素日里周身散发出来的慵懒完全不一样。

    他稍稍反应了会儿才点头回道,“记得的。”

    “嗯。”

    柳闲亭闻言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地应了一声,心中对这个回答还算欣慰。

    直到对方收拾好包袱要出门,他才再次开口叮嘱道,

    “钱损失是小事,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嗯,我会小心的。”

    柳望亭闻言抬起手捂住胸口,这里面放着冯栖寒刚刚交给他的三千两银票,薄薄的三张纸却犹如千斤重,几乎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昨夜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脑子里将云家发生的事情全部仔细过了一遍,也觉得柳闲亭分析的很有道理。

    只是云裳作为老板一直都很照顾他,他实在想不出对方有什么理由要害他?

    难道是为了骗他三千两白银?

    很快他又在心中否定了这个答案,云家好歹也是桃花县的现任首富,尽管三千两不是抬抬手就能挣到的,但是以云裳的为人,还不至于为了三千两对他下这么大的套。

    柳家在没有落败以前的确风光无限,然桃花县亦人人皆知他有个病秧子大哥,即便家底殷实富裕,也终有一天会被掏个一干二净,更不要说他们柳家因经营不善落败了。

    再者,云裳应当是最了解他现如今过的到底有多拮据,退一万步讲,就算云裳真的需要这三千两白银,也不会将主意打在他的身上。

    他因为太穷,穷的裤子都买不起,因此对于生意人而言,这就是一比既浪费时间、又浪费成本的赔本买卖。

    然而,他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担心,怕这三千两会如柳闲亭所说的那般打水漂。

    他仔细算过,柳闲亭每个月吃药的钱要花掉二两白银,一年就是二十四两。

    三千两白银……都够他大哥吃一百二十五年的药了。

    柳望亭强忍住眼里的泪花,与柳闲亭告别,心里祈祷着自己千万别信错人。

    柳闲亭不知便宜弟弟的心里活动,只觉得碍眼的人终于走了,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他眼巴巴地瞅着冯栖寒,想牵着对方的手亲亲我我诉说衷肠,熟料后者脚步轻移转过身子,只留下一道干净利落的背影。

    柳闲亭当即懵了,“……”这是气还没消?还是他又将人惹生气了?

    可惜无人为他解答。

    柳闲亭腿上搭着小毯子坐在躺椅里,一双漆黑的眼珠随着冯栖寒移动而瞟来瞟去。

    只见后者一会儿端着个大木盆去河边洗衣服,一会儿提着个菜篓子去菜园子摘菜,总之就是不愿意停下来和他呆在一处。

    柳闲亭很苦恼,亦很受伤。

    当冯栖寒第九次从他眼前经过时,他蓦地拉住对方的手道,

    “小七,能不能帮我把二弟带回来的棉线拿过来?”

    冯栖寒视线落在拉着他的那只手上,稍作停留又很快移开视线落在柳闲亭的脸上。

    柳闲亭心里顿时打了个突,他猛然发现冯栖寒没什么表情且从上往下看着一个人的时候,那冷冽的眼神好似在施舍。

    他无意识咽了咽口水,试探着轻轻喊了声,“小七?”

    “……”

    然而,冯栖寒顿了顿,盯着他瞧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

    “等着。”

    语气不咸不淡,也听不出喜怒。

    他还在思考到底要如何将人哄开心,就见冯栖寒搂着一大团出来,然后半蹲在地上解开包袱上的死结。

    金的、红的、绿的、白的、粉的、蓝的、紫的......柳闲亭粗略地数了数,大大小小不下于二十种颜色。

    他掀了掀嘴角正要开口,冯栖寒便站起身子又出门去了。

    行叭!那就当制造惊喜了。

    只见他取出一团红色棉线,娴熟地打了个活结,左手的拇指与食指捏在活结处,连着线团的那头绕着左手尾指缠上半圈。

    然后又见他右手拿着钩针穿过活结,动作迅速且灵活地勾线拉回、勾线又拉回,如此反复循环了五十二次。

    很快,红色的棉线在他的手里形成了一条细细地麻花儿辫。

    柳闲亭按照记忆力里的针法一点点勾,直到半个时辰后,一朵红艳艳的玫瑰花成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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