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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长沙城奇案录》 17、第十七回(第1/1页)
章儿蹲到门边捡杯盏碎片:“没啥新鲜事,无非是小姐姑爷又吵架了。”
她想起谢舒心与尹华君的吵架内容,原想说给方慧荣听,可嘴皮子刚动又噤了声。
二太太情绪不稳定,章儿怕说了这些反而引起事端,索性什么都没说咽进了肚子里。
“那二位呢?”
“大爷和太太?”
“嗯。”
“都出了门,如昨日一样,大爷前脚走,大太太后脚走,大爷做什么去了我不晓得,但大太太好像是又去教堂做礼拜了。”
“大太太独自一人,还是带了云水?”
“一人。”
“做礼拜,呵。”方慧荣面带冷嘲,“恐怕是普贤尼白角枕。”
什么普什么枕的,章儿也听不懂,她张张嘴没再出声了。
收拾完地上的碎瓷片,章儿又拿了方慧荣的脏衣物去清洗,忙忙碌碌到四点,香芍烧了炉子嚷着煎药。
章儿将药煎上,叫香芍看着火,自己则又去忙了别的活计,忙了快一个时辰,她又回来替了香芍。
一放松便感觉困顿,章儿打了个哈欠,托着脸小憩了会。
睡梦中,只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章儿惊醒过来,一转脸,看到范景珠身边的佣人云水。
云水扎着两麻花辫子,大着嗓门说:“章儿,我刚从前厅过来,看时间已经七点了,你怎么还没给二太太送药过去?”
“七点了,我睡过头了!”章儿着急忙慌起身,捻了块湿抹布将药盅从炉上端下来,接着放入托盘中端着出了门。
外面天光还亮,比起以往端药要亮上些,章儿脚步匆匆去了后院偏屋。进门来,方慧荣还坐在桌前看书,章儿将药盅放到桌上,提醒她:“二太太,该喝药了。”
方慧荣嗯了一声:“先放那,我等凉些了就喝。”
“好。”章儿低低头,又退了出去。
今日谢家设宴,佣人们大多在前厅忙碌,章儿远远地看了眼,钻进厨房里。
晚上八点出头,前厅的宴会还未结束,章儿打了水提去后院想伺候方慧荣洗漱,远远的就看到偏屋黑灯瞎火房门紧闭。
难道二太太今日这么早就睡了?
章儿心生疑惑,走到偏屋前将水桶放下,抬手叩了叩门。
“二太太。”
里头寂静无人应声。
章儿又敲了几下:“二太太?”
还是没人回答。
她走到木窗前往里一瞧,差点骇破了胆。
想起那幕,章儿现在还觉得心有余悸,她捂着胸口大口喘气,抬眼看向周钦之和阿檀:“事情就是这样,后来我哭着叫着就跑到前厅去喊人,大爷大太太陈管家都来了。”
听完章儿的陈述,阿檀双臂环抱思索了一阵,很快,周钦之叫来了谢公馆里的老管家陈德忠,他十来岁就到了谢家,干了三十多年的活,如今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
比起章儿的局促,陈德忠就显得从容了许多,他冲着周钦之略微颔首表示问候,周钦之也没废话,开门见山问:“陈管家,方慧荣放着好好的前院不住,为何偏要搬去后院偏屋里?”
陈德忠低头嗟了口气:“二太太说房中有鬼,她不愿住,这才搬到后院去的。”
“事发当天,家中有奇怪事发生吗?”
陈德忠摇摇头又点点头,周钦之挑挑眉:“有还是没有?”
“有。”
“你说说。”
“事发前一天,我特地去云麓观请了法师来家中,法师当时将那块血玉封在了密坛,叫我放置在了后花园的西北角落,谁知晚上时分,那玉连带着密坛都不见了。”
周钦之听到这话侧脸瞥了身边的阿檀一眼,阿檀自知偷坛子理亏,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他轻咳了一声:“案发那天,你都做了些什么?”
陈德忠缓缓昂头看着廊柱回忆道:“清晨一起,我就在忙活大少爷同窗宴的事,先是去盯了厨房备菜,后来又到前厅安排底下人洒扫,忙到日头落山,大约下午六点钟,我和手底两小子便去了大门迎客,这宾客到齐,我也去了前厅。”
周钦之略一回忆,那段时间,陈管家确实在前厅之中。
他又开口:“公馆里有多少佣人,男多少,女多少?”
“佣人二十有一,包括我,男有八位,女有十三位。”
“案发那日都在公馆之中?”
“是。”
“现在呢?”
“都在。”
“教他们都过来吧。”
陈德忠哈腰:“欸,周警长,我马上去。”
没多会,这二十位佣人便都到齐了。
周钦之先是让所有女子都挽起衣袖,又叫阿檀、刘马三人细细查看了这些人的耳后脖颈等处,并未发现谁人身上有抓挠伤痕。
接着,周钦之将公馆中所有男佣人集中在房屋中,叫他们都脱下上衣,结果依旧没有收获。
验完,佣人们一一出门,阿檀抱臂思索一阵,凑到周钦之身边小声提醒:“警长,除了谢家人外,那天公馆之中还有来赴宴的客人,我觉得应当找机会都检查下。”
“嗯,我知道,不过在这之前——”他话锋一转,上下打量阿檀,“你是不是也得将上衣脱掉证明你的清白啊。”
“啊?我为什么要?”
“那天晚上事发,你不也偷偷潜进来了吗?”
“我……”
“方慧荣死亡期间潜进来的吧?”
阿檀:……
他语调低沉:“所以,你也有嫌疑。”
阿檀错愕地抬眼,视线正巧撞入他那双幽深的眸中,一向脸皮比城墙的阿檀竟然无意识红了红脸,她抱住双臂做防御姿势,眼珠子一转:“警长,你是谢家宴的客啊,这样说来,你是不是也有嫌疑。”
“那是当然,我们互相检查吧。”周钦之面色冷峻,淡淡瞥了一眼阿檀后,动手解起纽扣来,颇有种大公无私之意。
阿檀吞咽了下,双目大眦,面前的周钦之慢条斯理脱下了制服外套,他朝着阿檀手一扬,外套精准无误盖住了她的脑袋,她顺着缝隙小心翼翼往外瞧,对面的周警长已经动手解起了白衬衣。
三五下,纽扣全开,周钦之冷得没一丝温度的声音响起:“你可以检查了。”
阿檀半眯双目再往外看,看到他健硕的手臂、紧实的劲腰,每一处的线条都恰到好处,也确实没见任何伤痕。
她收回视线闭了眼。
周钦之问:“看清楚了?”
阿檀的头蒙在外套之中,点得跟捣蒜似的:“看清楚了看清楚了!”
周钦之眉眼冷峭,双肩耸动,衬衣回归原位,他慢慢扣回去,又从阿檀头上拿了外套,漫不经心一睨:“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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