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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怀表文学www.Laohuaibiao.com提供的《与我无关的戏剧性》 15、C15(第1/2页)
事后回忆,徐见鹤其实已经忘了自己当时的心情,状态又是怎么个具体的状态,只隐约记得个大概的结果——反正他应该没出声,拧了眉毛,手没伸出去,什么都没挑,脑子里还突然钻出那个下雨的上午——女人和女孩对坐,隔着门板,窃窃私语,话里话外,讨论的是如何用小动作对待他的家里人。
“多巴结巴结……”
声音隐隐约约还在脑海里盘旋。
徐见鹤额头身上都是汗,热得明显,面色却渐渐冷了。
他没动静,尚嘉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她好像只是做完自己认为该做的,对另一方的回应很无所谓。他看起来不要,既然不要,她就慢吞吞地把袋子一合,又吃力地提回去,表情没有一点波动,点点头转身走了。娇小的背影隐没在夜色里,潇洒得很,留身后的人只身在夏末热气里湿漉漉站着。
两个人之间一句话没说,过程已经全部走完。
……
在老宅里,尚嘉住在一楼,徐见鹤住在二楼,只要有一方想,的确可以做到完全标准的井水不犯河水。但学校里他们同班,再无话可说,总有不得不交谈两句的时候,譬如交代老师的吩咐、收发几本作业册、递几张英语报纸……好在这些事情,最多也就两句话的工夫,顺便就交接了,也不算有多尴尬和要人命。
高中的生活一旦适应下来,尚嘉的生活也没什么变化。
比这变化更大的是,国庆晚会以后,徐见鹤的名字开始比以前更加频繁地出现在校内的各大讨论地,还有人暗地里给他起了个代号——“走音但帅哥”。体育课和课间休息他去打球,周围围观的人比起从前只多不少,熟悉一点的男生会跟他开两句玩笑话,希望他加入自己的一方,时间越长,约去打球的时间规律了,还有女生开始尝试蹲点给他拿水送水,在旁边一边和朋友讨论一边看,嘻嘻哈哈地,被拒绝了也无所谓,也可以另有选择,偷偷摸摸拿着手机拍几张照片。
一起上课的时间久了,尚嘉和同桌女生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对方消息来源快,又热衷于混迹各种各样新鲜的线上平台,这使她一起去食堂吃饭或者去商店买东西,常常顺路听到不少有关徐见鹤的评价和动向:
徐帅这人吧,真还有点妙的!身材好,个头高,关键高也不是这个年龄段常见单薄无力的高,骨架肌肉走向都是衣架子,肩宽腰细,小腿修长,长手长脚,穿个普普通通的t恤也好看。往上看,面部轮廓线条锋利,眼皮薄薄的,看人总有点漫不经心的味儿,整个人就显得劲劲儿的,有种和同龄还傻不愣登的那群男生完全不同的酷——
这会儿很流行用“酷”形容男生,意思是他与众不同,抓人眼球。
加上,他成绩其实也不错,数学物理尤其好,只是语文稍差,有些偏科。等时间到了十一月初的运动会,年级内的讨论话题更一下子成了徐见鹤的主场——尚嘉所在班的能拿分的单人项目,但凡能上的他都上了,跳远比得最好,其他项目最差的也进了决赛。
决赛场总是运动会上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徐见鹤可以不在意别人对他的看法,但别人要讨论他,就少不了要跟着一路围观。单人项目比完,还剩的集体大项球类,全都是男生女生们最喜欢聚焦的关注点。有这么个能人在,加上另有一个体育特长生,队员之间配合也不错,尚嘉所在的班级自然一路过关斩将。眼见比赛到了关键阶段,没有项目的学生就被班干部组织成啦啦队,一路跟比赛跟到最后。
场上的队员双方势同水火,场下的啦啦队也互相不服气,举喇叭的举喇叭,敲鼓的敲鼓。尚嘉个头矮了些,干脆被委以看守要负责补寄给运动员的一箱水的重任,刚好占据一方观察场上的风水宝地。比赛哨向,一开始对抗就相当激烈,但越到后面,反而因为体力的差距,局势越加明朗。不少不是两个班的学生也跟过来围观,讨论的讨论,拍照的拍照,一下子也把比赛氛围烘托到了最高点。
结果当然也不意外。
篮球决赛比完以后,对手班的薛陶还不服气,顶着一头一次性的灰毛,专门拿了个大喇叭,站在场边扯着嗓子骂人,说某人是半点不给别人展现自我的机会,大包大揽只顾自己,独b当得有点过分了!可独b也是能赢球的独b,知道他说的某人是谁,徐见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平复着呼吸,抓了把头发,头也不回,背对着还以一个“v”,不仅比,还要举在头顶晃晃悠悠,直接把对方给气得当场跳了脚,要跟他绝交。
与此同时,还有一点。
尚嘉发现,徐见鹤在家人朋友面前和在学校里,态度和做事风格好像会有微妙的不同——
他好像格外地看重自己人。
周末的餐桌,时值高三,尚子欣一早就主动去了学校。徐启人在外地出差,桌子上一共留下三个人:她、姜女士、徐见鹤。
虽然人少,但阿姨同样用心良苦,三个人面前的餐食都尽可能地往他们的喜好安排,安排完毕,饭后水果又端上满满三大盘,方便他们一边吃一边各忙各的——姜女士看剧,徐见鹤翻手机看游戏资讯,尚嘉慢吞吞翻英语单词册。
一开始没人说话。中间,姜女士接起一通电话,对面是蒋陶的母亲,两个人开始的时候聊了几句孩子们,后来说着说着,就说到电视上正火的一部家庭复仇剧,双方越往后聊越兴起,说起哪个角色招人厌恨,哪个角色太不争气,哪个情节又是编剧失去理智写出来的。但等电话挂断,她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了,稍微沉吟片刻后,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一句:
“我怎么刚刚才听说……你们学校晚会那会儿,你上台表演的唱歌?”
姜女士语气微微惊讶,慢慢搭话,反复确认,“真的假的啊?”
徐见鹤正慢慢地啃一块西瓜,手上动作一顿,不自觉瞥了眼正在看单词册的人,敷衍地点了下头。
姜女士更惊讶了,没忍住笑,饶有兴致:“不是说去给人弹琴,怎么变成唱歌了?”
徐见鹤瘪瘪嘴,更有点不走心,“不知道。”
他每次这样不耐烦的时候,就是容易招人上手的时候。
但这次和上次不同,隔着一张桌子,姜女士不能及时拧到他的耳朵。她另有办法,想也不想,当即换了个人问话,兴致勃勃:
“嘉嘉,你当时在吗,在的话……你觉得徐见鹤唱歌怎么样?”
事发太快,压根不给被提及的人反应的机会。尚嘉从满目的英文单词间抬头,被人突然问话也不嫌烦,看起来还认认真真,歪头思考了片刻,仔细回忆完毕,随即看也不看身侧人,认真答:
“我觉得挺好的。”
徐见鹤:“……”
……
饭局散了,姜女士专心致志看着播剧的平板,上楼回了房间。
偌大的客厅里留下两个人。相安无事半晌,但总有人是坐不住的——他们一个盯着单词册往房间里走,一个就抱着双臂,琢磨了又琢磨,终于在楼梯口没忍住,凉凉出声,简短评价:
“挺能睁眼说瞎话。”
徐见鹤悠悠道。
他站在第一阶楼梯,扶住扶手,略略侧身看她,影子被阳光拉长、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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