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博·δ型扑棱蛾子: 26、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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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夭手插在兜里,只扬扬下巴:“下次再告诉你。”

    年森突然意识到这是“蒙面宴会”,确实该留点神秘感,闻言也不恼,露齿甜笑,“那一言为定哦!”

    他有着莫名的自信,两人一定会再次相见,而如果再见到这位先生,自己一定可以认出来的。

    拥有两个情趣仿生人和一对蓝色漂亮瞳孔的祈夭先生!

    匆匆挥别了年森,祈夭向原先的吧台走去。

    耳边,车内的谈论被他有意提了点音量。在真正主动出击前,他认为有必要听听过来人的建议。

    “咳咳…”祈夭特意放慢脚步,向车内的人示意。

    “妈呀,刚刚我大气不敢出一个,生怕打扰到你!”艾奥迷迷糊糊,像嘴里含了口水,“这都谁和谁和谁谁谁啊?年家深藏若虚,我也只听说过,看来哥只能在精神上鼓励你了。”

    雇佣兵与真正的豪富人家,到底还是隔着一道沟壑。

    一道无关钱财的,刻在骨子里的沟壑。

    华服女人向后一靠,闲鱼瘫道:“我除了给你三万,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

    西装男抿了抿唇,也发话:“我再追加三万。”

    祈夭在人群中穿梭,没有回应,但通过车载屏幕上陡然从圆形变成月牙形的画面,可以合理推断出新增的酬金成功博得美人一笑。

    祈夭坦坦荡荡回到四号位,布兰克还坐在旁边,只是这次隐晦的目光变得凛冽。在祈夭屁股坐热椅子之前,布兰克就出声问道:

    “小兄弟,跟那位很熟?”

    祈夭接过一杯酒,酒保默认上了巴斯塔蓝底,“哪位?”

    “还能是哪位?”

    祈夭指尖蹭过杯缘,饶有兴趣看着水光粼粼,分毫目光都不留给旁人,“你是指年森啊,还是…疯貂主啊?”

    布兰克眼皮一跳,也不敢再试探,瞬间表衷心:“我是血雀主那边的人…”

    祈夭的目光望过来,如此灼灼,直言出他姓名:“布兰克先生。”

    布兰克咽下一口唾沫,想把椅子拉近些,可恨它被钉死在地上。

    眼前这少年既亲近年家人,一定属于疯貂主那阵营,现在又能直呼出自己姓名…难道……

    难道是接应自己的自家人?!

    布兰克呼吸急促,“你是谁?”

    “与你一样,疯貂主的人。”

    祈夭风轻云淡回应,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真让人一顿好找啊,布兰克。”

    布兰克张了一半嘴,又被祈夭抬手打断:“先对暗号是吧?我来,烧鸡卤鸭顶呱呱——”

    “……”

    布兰克面色复杂,沉默许久,“抱歉,我进入焰尾太久,没能实时更新暗号。”

    祈夭皱眉,欲言又止,目光跟针扎一样让布兰克浑身难受。他最终大赦道:“算了,别忘记上头要的信息就行,你该感谢你独特的死鱼眼。”

    布兰克捏一把汗,“是,是,关键的那些我都记得。啊!没有说暗号不关键的意思…”

    “别多嘴了,多耽搁一时就多一丝风险。”祈夭面色严肃,对布兰克耳语道,“告诉我,34引爆区的地点和爆炸时间。”

    布兰克深表认同,并因久逢同僚而倍感激动,他的头像雏鸟一样向祈夭弯曲:

    “炸弹在大骑士领,伏流酒吧的后门;爆炸范围是大骑士领整个西南角,包含一个重要的地下生化研究中心;时间定在…”

    刹那间,异变突生!两发子弹暴射过来,第一发打掉布兰克的面具,第二发则贯穿他的大脑!

    “…嗬……嗬嗬…”

    布兰克瞪大眼珠,顺着破风声僵硬地转动眼球,那枚子弹勾着自己粘腻稠密的脑浆、断裂的神经和上一秒还在乖巧流动的血液滞留于空中。

    “啪”一下,眼珠后知后觉爆开,只剩躯干不停的抽搐,尿一样的鸡尾酒反涌出他紫红的唇。

    因为刚刚两人过近的距离,布兰克新鲜的血液代替他未竟的话语粘在祈夭脸上。

    视线一片猩红。

    咸,锈,脏。

    简直…比巴斯塔蓝底更刺激。

    借血发酒,之前摄入的酒精忽然上头,祈夭太阳穴旁的神经一帧一帧抽动,他觉得自己大概一定是醉了。

    “祈夭!”艾奥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没事吧!怎么了?现场怎么了?”

    “…嘶……”

    祈夭张不开嘴,从腰开始软,浑身无力,撑也撑不起来,只能半赖在酒桌上。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见证死亡。

    …以一种极粗暴的方式。

    血顺着脸颊汇在下巴尖,再过一刻就要滴下来。他看见酒保爬进桌下的空隙,看见年森惊恐地向这边瞪眼,世界突然颠三倒四。送自己玫瑰的人款款走来,拉起自己的手,对自己说:

    “sweetie,你真好,刚发现的叛徒是给我的久别礼物吗?”

    他的右手指腹轻轻点在祈夭左手手心,另一只则拿着枪——那把毙了布兰克的枪。

    枪口甚至还是温热的。

    祈夭目光涣散,眯起眼努力聚焦,杀人犯本人正笑得灿烂。

    盾哥几乎把脸贴在收音器上,声音雄浑震耳:“祈夭,别怕,别怕!”

    祈夭目光稍微清明。

    怕?似乎有一种情绪已经盖过了惧意。

    祈夭的手臂颤抖,因为他在极力克制自己不去掀开那人的面具。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想起儿时犯病时的痛楚。

    噢,是不是该打抑制剂了?近几周没发病,药物的摄入也惰怠下来,可惜自己换了衣服,仅剩的那瓶d级抑制剂也不在身边。

    祈夭忍不住问道:“你究竟是谁?”

    “猜猜?”

    结合上一句话,如果布兰克在他眼里是叛徒,那么…

    “…血雀主。”

    “噢?”那人嘴巴微张,“是,也不是。”

    祈夭没心情跟他打哑迷,低头看了眼血色翻酒污的西服,心情更低落,又抬头:“你要杀了我吗?”

    “不。”这次那人答得斩钉截铁,“绝不。”

    “所以,你该走了。跟血雀主待在一起可不是个长命的选择——至少现在不是。等我坐稳这个位置,我会亲自去接你。”

    血雀主一脚踢翻布兰克的尸体,星星点点的红沾染上黑色中跟皮鞋,他替祈夭清出来条大道,贴心道:“你醉了,用人搀着吗?”

    祈夭摇头,不知哪来的勇气:“我可没醉。”

    另一边,艾奥听了人都快归西了。他爱莫能助,只蹲在屏幕前尝试洗脑:“小夭你醉了,你醉了啊,你就说你醉了要自己走,实在不行让人搀着也行,总之快回来,别跟那位犟嘴…”

    祈夭小声回应:“都说了我没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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